第11章 拉扯11（2 / 2）
果然王旭东手机里、和车外，同时传来后车催促的喇叭声。
“那再约。”
正赶上晚高峰，停停走走，堵车实在是令人浮躁。王旭东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并线。
人总是想走最快那条路。殊不知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妙。甚至有时慢即是快。人生是马拉松，不是百米赛。高高山头立，须得深深海底行。
黄昏晴好的天气，明明有阳光，竟落起雨来。
“我应该去打车，你送那俩姑娘回家。”
“这车是坐不下怎么着？送你也能送她俩呀。”
“地铁快还不堵车。”
“也是。不过挤地铁的阵仗，你可没见过！”
“刚那姑娘没车吗？是不是每天上班挤地铁？”
“赵一念吗？不会。媒体都有班车。好几条线呢。再说销售收入高，就算没车，肯定也不会挤地铁。”
“销售什么？”
“卖广告，卖活动，总之就是帮企业做市场推广。”
“辛苦吗？”
“那肯定辛苦，尔虞我诈的抢单子，心累。”
“哦。”
“那个赵一念，真挺能干的。之前就听过一些她的传言，今天一接触，果然厉害。”
“什么传言。”
“嗨，广告圈子里的话半真半假。女销售天天陪客户应酬，吃喝玩乐。就是那点事儿呗。”
“都是胡说八道！”
“我服务的一个客户，正好她负责对接。她能把50万的协议做到400万！翻了八倍啊！还是在客户领导换届时做的。你说她手段多厉害！”
王旭东摇摇头。
“不知道这姑娘什么路数。人倒是真漂亮！”
“她不会走歪路的。”
“怎么，你还会看相？”
“我看她送你东西了。”
“无非就是香水、油卡、购物卡这种东西。”
雨停了，万物都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闪闪发光。车流逐渐通畅起来，车子从北四环下环路，往北五环去。
“哎？那不就赵一念公司吗？楼顶上有他们标识。wk网络公司。”
王旭东指着被前面的建筑遮住一半的大厦。
陈佳星望着那栋至少二十层的建筑，想象着她在里面上班的感觉。他的工作环境是园区厂房，办公室也都是在厂房里搭建的。夏天热冬天冷。
他不是没想过也许有一天会偶遇她，他也听老卢说起过，她曾经找过他。
可他不敢见她。
自从偶遇她之后，往事都变的清晰鲜活起来，那些他努力想忘掉的过往历历在目。
高中生活浮现在他脑海中。
高二下学期开学没多久，陈佳星把赚钱的主意打到了同学身上。他想，总之也是要买那些文具零食的，不如跟他买。
他太渴望钱了。那天为了拿货，他晚来一节课。敲门时，班里正在进行英语测验。
“报告！”
他推门而入。
钱老师站起来拉着脸，嘴角下撇的批评他。他只是乖乖听着，训斥结束后，他才提醒老师他是请过假的。钱老师从眼镜上方撩了他一眼。放他回座位。
白洁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低头答卷的赵一念。
“他怎么那么帅呢！”
“老师看你呢！”
赵一念逗她，吓得她正襟危坐。
一到课间女生们都有意无意往后看，有几个胆子大的，窜到后面聊起天来。尤其是徐丽，容貌娇艳，活跃非凡。
最后一排坐着陆海鹏和陈佳星。
中午一放学，同学们乌泱泱涌到陈佳星跟前分零食。眼看大家都得了他的好处，围着他热情的不得了。
他将零食袋扔给陆海鹏：“哥们儿，有喜欢的吗？随便挑。”
陆海鹏推推眼镜，如柴的一双大手翻开塑料袋，里面装着，干脆面，牛肉干，巧克力，绿豆酥，泡泡糖，口香糖……
陈佳星当然不白给大家吃，他这是先尝后买。
徐丽在旁边帮着陈佳星招呼同学。
白洁拉住赵一念说小声说：“徐丽跟陈佳星私下总见面。昨天下晚自习，他俩在宿舍门口说话，等我打水回来，还在那说呢。陈佳星还送给徐丽一大包东西！”
她把声音又压低些：“他俩肯定有事儿！”
“什么事儿？”赵一念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白洁说：“处，处对象呗。”
同学还未散尽，徐丽拽着陈佳星的胳膊，聊着天一起离开了教室。
北方初春天色浑浊，树木一派萧瑟。寒风竟还能吹落几片挺立枝头整个寒冬的枯叶。
和定一中，坐落在学院街上。听名便知，是学校林立的地方。
这条街算不上宽阔，放眼看去，小商铺林林总总。
学生们就在这些店铺里流连，解决温饱，填充精神。
一位厨师兼老板在户外垒的泥灶台上炒菜，他也不管是谁看见人就招呼。
“哎呦，来啦！快进屋，屋里暖和。”
谢雨霏和赵一念一前一后进了小店。黑压压一片脑袋，都在低着头吃饭。饭菜热腾腾，与光同尘。
谢雨霏个高眼尖，看见角落有一张四人桌，空着三个座位。
“这没人吧？”
谢雨霏嘴里问着，手上早就拉出两个红色塑料凳。她顺势坐下，也拽赵一念坐下。
“是你？”赵一念问的冷淡。
陈佳星冲她笑了笑，脸上酒窝醉人。
他放下筷子，腾出手把桌面一本杂志拿起来，要收进书包。
“这什么呀？”谢雨霏问。
陈佳星见她问，又拿出来晃了一下，“杂志《汽车之友》。”
陈佳星吃完饭，从包里掏出两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送你俩的。”
“不用了。不好意思让你破费。”赵一念拦住谢雨菲伸出的手，仰头盯着站起来的陈佳星。
他愣了一下，前几天自己还送她回家，今天她就翻脸了。
他不气不恼，笑着说：“没事儿，你们不喜欢这些，我还有别的。回头让你们自己挑。”他背好包看了眼赵一念，然后对谢雨菲说：“再见。”
赵一念不理他。
“再见。”谢雨霏倒是目送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
“白给的干嘛不要啊！”谢雨霏不解。
“无功不受禄。”赵一念淡淡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