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懵懂12（1 / 2）
你和我并不在同一个世界。你的三月草长莺飞，而我的三月银装素裹。人终究只能通过区区一具肉身，在某一地，某一时，过生活。
塞北三月依旧会飘飘洒洒，漫天飞雪。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似乎也想趁着雪停了，让这群青春少年从繁重的学业中释放一下天性。便一声令下：“绕操场跑五圈，跑完自由活动。”
“报告老师，我有特殊情况。”徐丽在队伍后面喊。
“每次都说有特殊情况，真鸡贼。”“体育老师就是偏向她。”“长的好就是占便宜。”队伍里议论纷纷。
能让人比自己不如意更痛苦的，是看见别人如了意。指责他人的欲望比承认自己的需求，显得更道德。
伴随令响，一群少年如羊群出圈般从起跑线一泻而出。风声伴耳，奔跑不休。一圈下来便拉开了距离。再来一圈更是稀稀落落。
陈佳星跟着赵一念跑，一言不发。路过徐丽时，就见她跳着脚给陈佳星加油。
赵一念想甩开陈佳星。她加速，陈佳星便加速。
她玩儿命的往前冲，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头腥甜。她感觉自己重心都偏移了，再快就要以头抢地了。
即便这样，也没将陈佳星甩掉。他稳稳的跟着她，面不改色。
她慢下来，陈佳星也跟着慢下来。
赵一念干脆停下。她气喘吁吁满面通红，不解的望着站在她身旁的陈佳星。同学们一个一个从他俩身边经过，不免好奇。
她只好又跑起来。
“干嘛跟着我？赵一念问。
“干嘛不理我？”陈佳星反问。
跑完五圈，赵一念和一群女生都瘫坐在地上。
就看见徐丽给陈佳星递水。
“陈佳星，喝水。”
“不用了。谢谢。”
突然一个大雪球迎面打在陈佳星头上。
他左看右看，从灌木丛上撸下一大团雪，雪球还没捏成型，就追上去打到那个男生身上，那男生往旁边篮球场跑去，他也追过去。
徐丽追着陈佳星：“哎？你们去哪？”
篮球场上还有几个男生，他们到处搜刮雪粉，制成雪球，打做一团。徐丽也挨了雪球的打，几个男生干脆把她当靶子，她一边笑一边尖叫。不一会儿头发都湿了，额前的碎发一缕缕贴在面颊上。
“别打了，别打了。”陈佳星制止。
“哦哦”几个男生起哄，停止了这场雪仗：“回宿舍换衣服去喽！”
赵一念远远看见陈佳星一身的雪渣泥浆，徐丽帮他拍打弄脏的衣服。
“玩儿的够疯的。”白洁凑到赵一念跟前说：“一群男生就徐丽一个女的。”
“你也可以去呀。”赵一念说。
“我才不去呢！”白洁撇撇嘴。
下午课间休息时，徐丽就在后排找陈佳星问题目。他周围几个同学挤眉弄眼互相对视。
后排传来一阵笑声。白洁回头，看见三五个男生围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徐丽说话。她摇头：“男生就喜欢某大的女生，肤浅！”说完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赵一念也往后排看了一眼，陈佳星靠在椅背上，身体往后仰，头却低着，目光盯着桌斗。
钱老师踩着铃声进来。一言不发低头整理教具，尺子资料摔打在讲桌上，“啪啪”山响，直到班里鸦雀无声她才抬起头。
“说完啦？你们聊的挺热闹啊！都学好啦？过两天月考，咱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她扫视了下全班：“月考结束，调座位。不想学习的人，都坐后面去，不要影响想学习的人！”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起了板书。”
白洁吐了下舌头跟赵一念说：“咱俩缘分要尽了。”
晚自习放学赵一念形单影只，骑着一辆蓝色的自行车回家。
她路过一盏盏孤寂伫立的路灯，光线将她的身影拉长又缩短，从前面甩向后面，如同某种神圣的交接仪式，伴随着链条滚动的节奏。
空旷。回荡。
路过那个遇险的路口时，她左顾右盼，脚下加快蹬车的节奏。听到后面有另一辆自行车逼近，更是拼命往前骑。
“赵一念！”
“谁？”
“是我。”
赵一念跳下自行车站住。陈佳星也停下，用脚支着地。两个人被一盏路灯笼罩，互相凝视着对方。
赵一念的睫毛似蝴蝶般停在脸上。陈佳星的眉弓如山峰般秀美，漆黑的眼睛隐藏在山峰之下，闪耀如星。
“你？”赵一念不解的看着他，蝴蝶飞舞。
“我送你回家吧。”陈佳星注视着她，星光流转。
恐惧退散。两人慢慢的骑着车，一会儿骑进光明，一会儿隐入黑暗。
路边树枝上没有一点新绿，仍是丫丫叉叉的枯枝。树影投射到地面上，粗细不同交织缠杂。空气寒凉。
“你，住哪啊？”赵一念轻声问。
“离你家不算远。”陈佳星轻声回答。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在学校宿舍办点事儿。”
赵一念想起白洁说，陈佳星和徐丽处对象。没再说话。
“谢雨霏呢？你怎么一个人回家？”陈佳星问。
“她搬家了。”
“赵一念，要不，下了晚自习咱俩一道走，可以吗？”
“你，你不是还得去宿舍办事吗？”
“那没关系，我可以改到中午去。”
赵一念看了他一眼，猛蹬几下把他甩在后面：“不好吧，不要了。”
陈佳星在后面紧紧跟着，一直跟到她家楼下。赵一念锁好自行车，看都没看他一眼，说了句：“你走吧。”上楼去了。
陈佳星看着她的背影道了声：“再见。”
月考成绩一公布，全班哗然。大家将目光投向最后一排。陆海鹏和陈佳星轮流接受全班目光的洗礼。
陆海鹏第一，陈佳星第三。
白洁托着下巴：“唉！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青山楼外楼！”
赵一念笑：“你这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哎，我考上高中就费死牛劲了。一上来，那么多优秀的人不说，还有留级的转学的，跟咱们竞争！活不出去了！”
“还真是，咱们班前三，一个留级的，一个优秀的，一个转学的。”
“没想到陆海鹏，还是个狠角色。你说他成绩这么好，干嘛留级？”
“你去问问他。”
“我不去，我又跟他不熟。不过，我虽然不知道陆海鹏为什么留级，但我知道陈佳星为什么转学。”
白洁往赵一念跟前挪了挪：“我跟你说，他们说陈佳星是因为有不良行为被学校要求转学的。”
“你怎么知道？”
“我们宿舍人说的，她们在六中有朋友。他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哪种人？”
白洁眨巴眨巴眼，“你不对劲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是说了，但你一直问啊。”
“你不就是想让我问嘛！”
白洁想了想，无言以对。
下午换座位，场面堪比华容道。连人带桌椅一起换。辗转腾挪，等到所有人都归位时，窗外天色都暗了。
赵一念和陆海鹏同桌，后面是陈佳星和徐丽。
“我排座位的用意你们也都明白。”钱老师扫视着班级每个角落。
“我会全力推着愿意上进的往前走，给你们创造环境。就像徐丽同学，非常主动的要求上进。那些松懈的同学，如果甘愿屈居人后，后面两排就给你们留着了。”
“今天周末，大家早点回家。”钱老师前脚一出教室，后脚有同学拎着书包就跑。
谢雨霏过来拉着赵一念说：“去我新家吧，咱俩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
徐丽插嘴问：“谢雨霏，你家住哪啊？”
“总医院旁边的兴新家园。”
“羡慕你们离家近的，骑车一会儿就到了。我回家得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她笑，“而且我家那边，路灯又不亮，天一黑我都不敢走。”
她说完瞟了一眼陈佳星。
陈佳星姿势跟下午课间时，一模一样。后仰身体靠着椅背，低着下巴，眼睛看着桌斗。
“你还看呢！”徐丽从陈佳星腿上拿上来一本书，搁桌子上。
“笑傲江湖。”谢雨霏念出书名：“咦？赵一念你是不是也有一本。”
赵一念不答。她不止有一本，她有全套。
在孤独成长的日子里，书是她最好的陪伴。她书读的很杂。国内外名著，探险，侦探，热血漫画，言情，武侠，还有诗歌……
她最爱的一本，是《呼啸山庄》报仇之后本应有的快感却变成了得到所有却一无所有的空虚失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陈佳星把书合上，开始收拾东西。
“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没？”徐丽问陈佳星。
“没，你说了什么？”陈佳星低头往包里装书。
“我说，我回家天都黑了，怪害怕的。你，送我回家吧！”
赵一念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去。谢雨霏在她身后追：“等等我呀！”
两个女孩骑车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几栋外立面簇新的六层楼。
赵一念只管跟着谢雨霏走，进了一个单元，上二楼，就到了。一梯两户，谢雨霏家是东户。
一进门，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客厅，柔软的深棕色皮沙发，前面是实木框玻璃茶几，被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照的颇是华丽。
“哇！你家可真够大啊！”
“来我房间看看！”谢雨霏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喜滋滋的给赵一念展示：“怎么样？”
“真是不错啊！又舒服又漂亮。”
“你等一下。”谢雨霏跑出去片刻，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回来，“来，吃水果。”
“住在精致的地方，吃的都精致了啊！”赵一念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钢制水果插举在眼前端详，“以前咱不都是直接上嘴啃吗？”
谢雨霏要抢：“用不用？不用拉到。”
赵一念赶紧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用啊！”边吃边说，“嗯，果然比直接啃好吃！”
赵一念想起上次在谢雨霏家，看见她妈妈挺着孕肚。
“哎？你妈生了吗？”
“刚生完，我妈在我姥姥家坐月子呢！”
谢雨菲父亲跟赵一念父亲是同事。原先两家都住厂里分的房子。只是职位级别不同，房子大小也不同。
前些年谢雨菲父母离异，父亲把房子留给她们娘俩。直到去年她妈妈再婚。继父装修了自己的房子，前几天才搬了家。
也许要住到属于自己的领地，男人才觉得有尊严吧。
谢雨霏问：“哎，你说，徐丽是不是喜欢陈佳星啊？”
“不知道。”
“她好像跟陈佳星熟的不得了，有那么熟吗？”
“不知道。”
“还叫人家送她回家，也真够好意思的。哎？陈佳星还会开车呢？他家有车呀？”
“不知道。”
“我听说，好多人看见陈佳星和徐丽在宿舍前面约会。他怎么会喜欢徐丽呢？”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跟你倒是很般配，你俩可是上演过一出英雄救美……”
“胡说八道。”赵一念呛了口苹果咳嗽了好几声。
起身去捂谢雨霏的嘴，谢雨霏躲开。她就使劲儿咯吱她，两人滚在床上笑闹了好一会儿。
天已经黑透，赵一念想趁路上还有行人，早点回家。两人一番依依惜别，道了再见。
天气还未回暖。空气清透，可以看见远山的轮廓，一道蜿蜒起伏的暗影似一条卧龙。
出了谢雨霏家小区，她推车过马路。
“赵一念。”有人在身后叫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骑上车就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
赵一念不答话，就只管往前骑。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那个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干嘛总跟着我？”她跳下车。跟着的人也急忙用脚撑地停了下来，差点撞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下午我听见的。”
“陈佳星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只是希望你安全到家。”
“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你是跟踪狂吗？”
陈佳星不说话，他整个上半身隐在黑暗里。
赵一念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火气。她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偶尔送我一两次，没有意义……”
“我可以一直送你。”
陈佳星往前蹬了一脚自行车，那一半身体就从黑暗移到光明里。
赵一念不理他，只顾自己骑车走。
陈佳星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把赵一念送到楼下，陈佳星撂下一句，“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跟踪狂。你要是讨厌我这样，我就不这样了。”
赵一念看着他远去，心生愧疚。再见面，要主动跟他道个歉。
“哪种人？”
白洁眨巴眨巴眼，“你不对劲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是说了，但你一直问啊。”
“你不就是想让我问嘛！”
白洁想了想，无言以对。
下午换座位，场面堪比华容道。连人带桌椅一起换。辗转腾挪，等到所有人都归位时，窗外天色都暗了。
赵一念和陆海鹏同桌，后面是陈佳星和徐丽。
“我排座位的用意你们也都明白。”钱老师扫视着班级每个角落。
“我会全力推着愿意上进的往前走，给你们创造环境。就像徐丽同学，非常主动的要求上进。那些松懈的同学，如果甘愿屈居人后，后面两排就给你们留着了。”
“今天周末，大家早点回家。”钱老师前脚一出教室，后脚有同学拎着书包就跑。
谢雨霏过来拉着赵一念说：“去我新家吧，咱俩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
徐丽插嘴问：“谢雨霏，你家住哪啊？”
“总医院旁边的兴新家园。”
“羡慕你们离家近的，骑车一会儿就到了。我回家得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她笑，“而且我家那边，路灯又不亮，天一黑我都不敢走。”
她说完瞟了一眼陈佳星。
陈佳星姿势跟下午课间时，一模一样。后仰身体靠着椅背，低着下巴，眼睛看着桌斗。
“你还看呢！”徐丽从陈佳星腿上拿上来一本书，搁桌子上。
“笑傲江湖。”谢雨霏念出书名：“咦？赵一念你是不是也有一本。”
赵一念不答。她不止有一本，她有全套。
在孤独成长的日子里，书是她最好的陪伴。她书读的很杂。国内外名著，探险，侦探，热血漫画，言情，武侠，还有诗歌……
她最爱的一本，是《呼啸山庄》报仇之后本应有的快感却变成了得到所有却一无所有的空虚失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陈佳星把书合上，开始收拾东西。
“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没？”徐丽问陈佳星。
“没，你说了什么？”陈佳星低头往包里装书。
“我说，我回家天都黑了，怪害怕的。你，送我回家吧！”
赵一念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去。谢雨霏在她身后追：“等等我呀！”
两个女孩骑车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几栋外立面簇新的六层楼。
赵一念只管跟着谢雨霏走，进了一个单元，上二楼，就到了。一梯两户，谢雨霏家是东户。
一进门，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客厅，柔软的深棕色皮沙发，前面是实木框玻璃茶几，被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照的颇是华丽。
“哇！你家可真够大啊！”
“来我房间看看！”谢雨霏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喜滋滋的给赵一念展示：“怎么样？”
“真是不错啊！又舒服又漂亮。”
“你等一下。”谢雨霏跑出去片刻，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回来，“来，吃水果。”
“住在精致的地方，吃的都精致了啊！”赵一念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钢制水果插举在眼前端详，“以前咱不都是直接上嘴啃吗？”
谢雨霏要抢：“用不用？不用拉到。”
赵一念赶紧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用啊！”边吃边说，“嗯，果然比直接啃好吃！”
赵一念想起上次在谢雨霏家，看见她妈妈挺着孕肚。
“哎？你妈生了吗？”
“刚生完，我妈在我姥姥家坐月子呢！”
谢雨菲父亲跟赵一念父亲是同事。原先两家都住厂里分的房子。只是职位级别不同，房子大小也不同。
前些年谢雨菲父母离异，父亲把房子留给她们娘俩。直到去年她妈妈再婚。继父装修了自己的房子，前几天才搬了家。
也许要住到属于自己的领地，男人才觉得有尊严吧。
谢雨霏问：“哎，你说，徐丽是不是喜欢陈佳星啊？”
“不知道。”
“她好像跟陈佳星熟的不得了，有那么熟吗？”
“不知道。”
“还叫人家送她回家，也真够好意思的。哎？陈佳星还会开车呢？他家有车呀？”
“不知道。”
“我听说，好多人看见陈佳星和徐丽在宿舍前面约会。他怎么会喜欢徐丽呢？”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跟你倒是很般配，你俩可是上演过一出英雄救美……”
“胡说八道。”赵一念呛了口苹果咳嗽了好几声。
起身去捂谢雨霏的嘴，谢雨霏躲开。她就使劲儿咯吱她，两人滚在床上笑闹了好一会儿。
天已经黑透，赵一念想趁路上还有行人，早点回家。两人一番依依惜别，道了再见。
天气还未回暖。空气清透，可以看见远山的轮廓，一道蜿蜒起伏的暗影似一条卧龙。
出了谢雨霏家小区，她推车过马路。
“赵一念。”有人在身后叫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骑上车就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
赵一念不答话，就只管往前骑。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那个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干嘛总跟着我？”她跳下车。跟着的人也急忙用脚撑地停了下来，差点撞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下午我听见的。”
“陈佳星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只是希望你安全到家。”
“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你是跟踪狂吗？”
陈佳星不说话，他整个上半身隐在黑暗里。
赵一念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火气。她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偶尔送我一两次，没有意义……”
“我可以一直送你。”
陈佳星往前蹬了一脚自行车，那一半身体就从黑暗移到光明里。
赵一念不理他，只顾自己骑车走。
陈佳星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把赵一念送到楼下，陈佳星撂下一句，“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跟踪狂。你要是讨厌我这样，我就不这样了。”
赵一念看着他远去，心生愧疚。再见面，要主动跟他道个歉。
“哪种人？”
白洁眨巴眨巴眼，“你不对劲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是说了，但你一直问啊。”
“你不就是想让我问嘛！”
白洁想了想，无言以对。
下午换座位，场面堪比华容道。连人带桌椅一起换。辗转腾挪，等到所有人都归位时，窗外天色都暗了。
赵一念和陆海鹏同桌，后面是陈佳星和徐丽。
“我排座位的用意你们也都明白。”钱老师扫视着班级每个角落。
“我会全力推着愿意上进的往前走，给你们创造环境。就像徐丽同学，非常主动的要求上进。那些松懈的同学，如果甘愿屈居人后，后面两排就给你们留着了。”
“今天周末，大家早点回家。”钱老师前脚一出教室，后脚有同学拎着书包就跑。
谢雨霏过来拉着赵一念说：“去我新家吧，咱俩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
徐丽插嘴问：“谢雨霏，你家住哪啊？”
“总医院旁边的兴新家园。”
“羡慕你们离家近的，骑车一会儿就到了。我回家得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她笑，“而且我家那边，路灯又不亮，天一黑我都不敢走。”
她说完瞟了一眼陈佳星。
陈佳星姿势跟下午课间时，一模一样。后仰身体靠着椅背，低着下巴，眼睛看着桌斗。
“你还看呢！”徐丽从陈佳星腿上拿上来一本书，搁桌子上。
“笑傲江湖。”谢雨霏念出书名：“咦？赵一念你是不是也有一本。”
赵一念不答。她不止有一本，她有全套。
在孤独成长的日子里，书是她最好的陪伴。她书读的很杂。国内外名著，探险，侦探，热血漫画，言情，武侠，还有诗歌……
她最爱的一本，是《呼啸山庄》报仇之后本应有的快感却变成了得到所有却一无所有的空虚失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陈佳星把书合上，开始收拾东西。
“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没？”徐丽问陈佳星。
“没，你说了什么？”陈佳星低头往包里装书。
“我说，我回家天都黑了，怪害怕的。你，送我回家吧！”
赵一念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去。谢雨霏在她身后追：“等等我呀！”
两个女孩骑车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几栋外立面簇新的六层楼。
赵一念只管跟着谢雨霏走，进了一个单元，上二楼，就到了。一梯两户，谢雨霏家是东户。
一进门，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客厅，柔软的深棕色皮沙发，前面是实木框玻璃茶几，被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照的颇是华丽。
“哇！你家可真够大啊！”
“来我房间看看！”谢雨霏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喜滋滋的给赵一念展示：“怎么样？”
“真是不错啊！又舒服又漂亮。”
“你等一下。”谢雨霏跑出去片刻，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回来，“来，吃水果。”
“住在精致的地方，吃的都精致了啊！”赵一念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钢制水果插举在眼前端详，“以前咱不都是直接上嘴啃吗？”
谢雨霏要抢：“用不用？不用拉到。”
赵一念赶紧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用啊！”边吃边说，“嗯，果然比直接啃好吃！”
赵一念想起上次在谢雨霏家，看见她妈妈挺着孕肚。
“哎？你妈生了吗？”
“刚生完，我妈在我姥姥家坐月子呢！”
谢雨菲父亲跟赵一念父亲是同事。原先两家都住厂里分的房子。只是职位级别不同，房子大小也不同。
前些年谢雨菲父母离异，父亲把房子留给她们娘俩。直到去年她妈妈再婚。继父装修了自己的房子，前几天才搬了家。
也许要住到属于自己的领地，男人才觉得有尊严吧。
谢雨霏问：“哎，你说，徐丽是不是喜欢陈佳星啊？”
“不知道。”
“她好像跟陈佳星熟的不得了，有那么熟吗？”
“不知道。”
“还叫人家送她回家，也真够好意思的。哎？陈佳星还会开车呢？他家有车呀？”
“不知道。”
“我听说，好多人看见陈佳星和徐丽在宿舍前面约会。他怎么会喜欢徐丽呢？”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跟你倒是很般配，你俩可是上演过一出英雄救美……”
“胡说八道。”赵一念呛了口苹果咳嗽了好几声。
起身去捂谢雨霏的嘴，谢雨霏躲开。她就使劲儿咯吱她，两人滚在床上笑闹了好一会儿。
天已经黑透，赵一念想趁路上还有行人，早点回家。两人一番依依惜别，道了再见。
天气还未回暖。空气清透，可以看见远山的轮廓，一道蜿蜒起伏的暗影似一条卧龙。
出了谢雨霏家小区，她推车过马路。
“赵一念。”有人在身后叫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骑上车就往前走。
“哎，你等等我。”
赵一念不答话，就只管往前骑。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那个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干嘛总跟着我？”她跳下车。跟着的人也急忙用脚撑地停了下来，差点撞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下午我听见的。”
“陈佳星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只是希望你安全到家。”
“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你是跟踪狂吗？”
陈佳星不说话，他整个上半身隐在黑暗里。
赵一念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火气。她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偶尔送我一两次，没有意义……”
“我可以一直送你。”
陈佳星往前蹬了一脚自行车，那一半身体就从黑暗移到光明里。
赵一念不理他，只顾自己骑车走。
陈佳星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把赵一念送到楼下，陈佳星撂下一句，“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跟踪狂。你要是讨厌我这样，我就不这样了。”
赵一念看着他远去，心生愧疚。再见面，要主动跟他道个歉。
“哪种人？”
白洁眨巴眨巴眼，“你不对劲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是说了，但你一直问啊。”
“你不就是想让我问嘛！”
白洁想了想，无言以对。
下午换座位，场面堪比华容道。连人带桌椅一起换。辗转腾挪，等到所有人都归位时，窗外天色都暗了。
赵一念和陆海鹏同桌，后面是陈佳星和徐丽。
“我排座位的用意你们也都明白。”钱老师扫视着班级每个角落。
“我会全力推着愿意上进的往前走，给你们创造环境。就像徐丽同学，非常主动的要求上进。那些松懈的同学，如果甘愿屈居人后，后面两排就给你们留着了。”
“今天周末，大家早点回家。”钱老师前脚一出教室，后脚有同学拎着书包就跑。
谢雨霏过来拉着赵一念说：“去我新家吧，咱俩好久都没一起玩儿了。”
徐丽插嘴问：“谢雨霏，你家住哪啊？”
“总医院旁边的兴新家园。”
“羡慕你们离家近的，骑车一会儿就到了。我回家得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她笑，“而且我家那边，路灯又不亮，天一黑我都不敢走。”
她说完瞟了一眼陈佳星。
陈佳星姿势跟下午课间时，一模一样。后仰身体靠着椅背，低着下巴，眼睛看着桌斗。
“你还看呢！”徐丽从陈佳星腿上拿上来一本书，搁桌子上。
“笑傲江湖。”谢雨霏念出书名：“咦？赵一念你是不是也有一本。”
赵一念不答。她不止有一本，她有全套。
在孤独成长的日子里，书是她最好的陪伴。她书读的很杂。国内外名著，探险，侦探，热血漫画，言情，武侠，还有诗歌……
她最爱的一本，是《呼啸山庄》报仇之后本应有的快感却变成了得到所有却一无所有的空虚失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陈佳星把书合上，开始收拾东西。
“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没？”徐丽问陈佳星。
“没，你说了什么？”陈佳星低头往包里装书。
“我说，我回家天都黑了，怪害怕的。你，送我回家吧！”
赵一念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去。谢雨霏在她身后追：“等等我呀！”
两个女孩骑车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几栋外立面簇新的六层楼。
赵一念只管跟着谢雨霏走，进了一个单元，上二楼，就到了。一梯两户，谢雨霏家是东户。
一进门，便是一览无余的大客厅，柔软的深棕色皮沙发，前面是实木框玻璃茶几，被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照的颇是华丽。
“哇！你家可真够大啊！”
“来我房间看看！”谢雨霏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喜滋滋的给赵一念展示：“怎么样？”
“真是不错啊！又舒服又漂亮。”
“你等一下。”谢雨霏跑出去片刻，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回来，“来，吃水果。”
“住在精致的地方，吃的都精致了啊！”赵一念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钢制水果插举在眼前端详，“以前咱不都是直接上嘴啃吗？”
谢雨霏要抢：“用不用？不用拉到。”
赵一念赶紧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用啊！”边吃边说，“嗯，果然比直接啃好吃！” 赵一念想起上次在谢雨霏家，看见她妈妈挺着孕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