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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罗列解释着:[比如你父亲,比如你。]

[气运之子天赋异禀不假,但飞升之前也只是普通修士。如不能飞升,也会折陨在人间。]

[有邪修谋害了过去的某位气运之子,并利用其气运做成了破坏世界规则的法器。他们尝试利用这种法器捕杀你们这群天资过人的修真者,而我可以帮你屏蔽这种法器的感应,让你短期内暂时不会被他们找到。]

“为什么是暂时?”

[无可奉告。]

“……”

[解释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开始下达天道指令。]

[任务一,找到破坏世界规则的法器,销毁它。]

这东西确实是祸害,他父亲都半步登仙了,但凡长点脑子的都不会去试图刺杀一个半神。而他,气运之子里的小弱鸡,还刚刚受过一次致命重伤,毫无疑问的他就是那个最好捏的软柿子。

这个东西的存在对他来说是隐患,确实得销毁。就算系统不说,他也会想办法。

[任务二,寻找前世血洗修真界的反派并感化他,让他重新热爱这个世界。]

殷云度:“?”

血洗修真界?

一听就不是善茬啊。

系统对他的抗拒似乎有所察觉,于是补充道:[本任务强制执行,不可拒绝。]

“你能知道我心中所想。”殷云度不悦:“这不……”

[你可以屏蔽我。]

系统冷淡的声音响起:[你识海深处那个白球就是你我联系的媒介,把白球的光遮住,就能屏蔽我。]

殷云度试着从识海中幻化出一块黑布将那光源蒙住,他又试着喊了两声系统,这次果然没有回应了。

殷云度六岁之前,都是在汤谷跟着他娘生活的。

那时候他还不叫殷云度,叫凤弥,是隐世不出的凤凰一族族长的独子。

自他记事起,汤谷底下,白桐林外,每隔几日就会有一个男人来寻衅滋事。

他娘是个脾气很坏的大美人,每次被挑衅都会应战,然后把那个男人打得满地乱爬。

那时候他看不明白,明明打不过他娘,这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揍。

同样也看不明白,他娘虽然脾气不好,但平日里脾性是最疏懒不过,为什么每次都会亲自应战。

他娘脾气坏,那男人脾气也不好。人快被打死了,嘴巴却没死,还会强吻别人,可怕的很。

那人亲完还不够,嘴上还要犯贱:“怎么下手这么狠?凤珏,你要谋杀亲夫啊。”

然后他娘下手更狠了。

至于他为什么能围观全程……

他娘有个法器,名叫玉骨伞。每次这俩人打架,他娘就随便找棵白桐树把伞倒挂在那里,然后把他扔上去,并咬牙切齿叮嘱他:“千万记清楚这张脸!这是你亲爹,等我养不起你了你就去跟他讨生活,给我吃穷他!吃垮他!”

他爹他娘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并且看起来关系很差的样子,每次见面就是打架,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生出来的。

六岁多的小孩,猫嫌狗憎的年纪。他被他娘以他是右脚先迈进寝殿,违背了先左后右的规则为由头,毫不留情一脚踢出了汤谷。

来找事的殷桓没等到来应战的人,反而从天而降了个六岁大的儿子。

那几年殷桓还有几分的……活泼。

他喜气洋洋的接受了自己突然多出来了个儿子的事实,并非常热情的跟他交流心得感受。

殷桓说:“我当年是因为左脚先迈出了门,然后他就叫我再也不要进他的门了……你又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他回答说:“我是因为右脚先迈进寝殿……”

父子俩同病相怜,然后抱头痛哭。

殷桓偶尔会喝酒,某次喝多了在酒后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叫殷云度。

“殷云度雨疏桐落,明月生凉宝扇闲……”殷桓念念叨叨的塞给了他一把玉白的折扇:“宝扇……闲……没用了,送你了。”

这个名字出自哪首词,细想一下不难想到。只是比起他名字的出处,更值得在意的是这词的最后两句。

吴鸿好为传归信,杨柳阊门屋数间。

他爹想给谁传信,在思念谁,可想而知。

殷桓一边看他,一边乐呵呵笑:“长得和凤珏小时候真像,一点都不像我……”

然后他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一点都不像我……”

他发酒疯大哭起来:“我和个男人哪来的孩子啊……我不活了……”

嚎完,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疯病,拉开窗子跳了下去,然后一头扎进了酒楼后的灌木丛里。

因为他穿的太绿,在夜里几乎与草木同色,跟来的两个徒弟捞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人。

凌朔忍不住嘟囔:“师尊你穿这么绿做什么……”

殷桓喝的烂醉:“绿?绿点好啊,我看我就挺绿的……”

谢见隐看不下去,跟凌朔一左一右架着醉鬼回去:“师尊,大庭广众的……”

殷桓根本不在意:“大庭广众怎么了,有谁认识我,谁要管他们,我被绿了,还要帮他养孩子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谢见隐跟凌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都不敢抬。

殷云度在北茫宗的鸡飞狗跳中长大,然后离开宗门四处游历。

殷桓虽然给他起了个新名字,但他在外还是叫凤弥,用的身份依旧是凤凰一族族长独子。

无他,这个身份更神秘,更有格调。

他十二岁筑基大圆满,十五岁金丹,十八岁半步元婴。

这个修为放在小门派做个挂名长老都绰绰有余了,可他那时才未及弱冠。

他参与了难以计数的除妖驱魔法事并在仙盟所设的甄英会上夺得魁首,从此一举成名。

旁人几百年才走完的路,他十几年就走完了。

“风流蕴藉”“天纵奇才”等赞誉全都落到了他头上。一时间他成了修真界新秀里炙手可热的少年英杰。

许多门派争相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一一拒绝。比起加入什么宗门受门派规则约束,他还是更喜欢独自游历,然后偶尔回北茫宗栖身落脚。

随着年纪渐长,他的容貌也与殷桓显出了几分相似。

每每见面,都能看到殷桓一边看他的脸,一边摸自己脑袋,然后喃喃自语:“好像也不是很绿……”

除了回北茫宗,他偶尔也回汤谷看他娘。

不过他已经不能进汤谷了,只能在汤谷外的白桐林跟他娘见面。

汤谷临近东海,海边有两棵巨树。

巨树长得并不笔直挺拔,而是扭曲着死死纠缠在一起,不断向外延伸,直往天的另一端去。

殷云度看得出神,问凤珏:“娘,那是什么树啊。我小时候问过你许多次,你从没跟我说过。”

凤珏问他是不是闲得慌,树就叫树,要什么名字,并给了他一颗蛋,要他带在身边孵化。

他大惊失色:“娘你和我爹给我生弟弟妹妹了?这什么时候的事?”

凤珏一巴掌给他抽飞两个山头:“生了你都是我造了八辈子孽了。”

跟在凤珏身边好心的祭司叔叔跟他解释,这蛋是捡来的,但凤凰一族不能留外族在汤谷内,就连殷云度这个族长之子都因为有一半外族血统而被要求在开蒙之前驱逐出族群,更别说这种来历不明的蛋。

但他娘心善,不忍心将这颗蛋弃之荒野被路过的小妖吃掉,就索性让他带走了。

于是他只能把蛋收下,并苦哈哈的安慰自己,说不定这蛋里就能孵个大美人出来给他当夫人呢。

可惜还没等到这颗蛋破壳,变故就发生了。

凤凰涅槃的神火烧得东方天际一片赤红,然后被弱水浇灭。不知名的妖兽魔物铺天盖地而来,修真界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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