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谈判26(1 / 2)

王姮姬微怔,本以为他早就走了,没想到他还在这。

一别数日犹如经年,再度私下相处,陌生而疏离,又显得不合时宜。

除了宴会上出于礼貌的敬酒外,她和他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

默了半晌,王姮姬沉沉问,”你有什么话?”

冷月浮墨云,掀起一丝丝星星和风的涟漪,倒影在人的眉眼间。月色太盛,衣裳上犹如积了很厚的霜。

郎灵寂邀她在鹅颈长廊边坐下细谈,王姮姬却始终隔着三尺远的距离,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我还赶着回去,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疏离似一堵厚厚的墙,弥漫在二人之间,压得彼此都沉滞窒息。

孤男寡女漏夜独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尤其二者还刚刚退过婚,残余旧情,昏黄的灯烛仿佛是死灰复燃的光。

郎灵寂遂平静地道:“姮姮,因为你退婚,已经让我走投无路了。”

这话嗓子沾着些微哑,不似幽怨,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你帮帮我。”

王姮姬蹙眉。他性子内敛极少有流露喜怒的时刻,况且还是示弱。稳坐钓鱼台的人,也会说走投无路么?

虽然她退婚了,可王氏赐予他的官位和权力并没有变,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师,让人不懂走投无路在哪儿。

“琅琊王殿下说笑了。”

“我不曾说笑。”他望向漆黑天幕中明月的漏洞,仪范清冷,仿佛无知无感,“这场游戏你赢了,赢得彻底。”

“而我输得一败涂地。”

“从前也与人博弈过那么多次,玩权力玩胆色玩人心从没败过,自以为掌控一切,没想到败在你的手上。”

“认赌服输。”

“所以我求姮姮,从指缝里漏出一点点慈悲施舍,让别人好过一些。”

他语气中那种隐藏的锋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平浪静的谈判。

阻隔在他们中间的空气墙,就是他们无形的谈判桌。

他们各自坐在谈判桌的对立面。

王姮姬无言以对,习惯了与他针锋相对。他稳坐钓鱼台还好,越是这般温声细语地谈话,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的感觉,于平静中酝酿着癫狂,越令人警惕。

她知道他不是善茬儿,这件事情也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可她同样要守护来之不易的幸福,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践踏。

他们各自都不会逾越底线。

“那你想怎样?”

“和文砚之退婚。”他点出。

“不可能。”她决然否决,“这种荒谬的话,以后别再提了。如果你想说的就是退婚的事,那么请允许我失陪。”

郎灵寂闻此似漂泊不定的一爿影,略有失望,“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王姮姬眼潭深处泛起反感,“事已至此我与砚之婚期已定,决计不会更改,还请殿下您好聚好散,切莫纠缠。”

他道:“砚之。叫得可真亲

热。你们才认识几天呢()?(),

便互相唤小字了。”

“与您无关。”

王姮姬漠然说▊()_[(.)]▊?▊????▊()?(),

“无论认识几天()?(),

都是父母兄长同意了的婚事()?(),

不劳您操心。”

郎灵寂讽道,“仗着家族的庇护胡作非为,九小姐就这点本事了吧。”

王姮姬秀发微扬,“我便仗着家族庇护,想退谁的婚就退谁了,又怎样。”

琅琊王氏给得起她这个底气,无论她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有无数人宠溺着她,飞上深空给她摘。

拥有这样幸福恣意的生活,除非傻子才会想回到前世去,重蹈覆辙,呆在深闺里做个帮夫君养外室的怨妇。

郎灵寂妥协了。

也是。

“那便祝你和文公子夫妻和睦,宜室宜家。美好的爱情是珍贵的,能体验一遭也不容易,便尊重你们,祝福你们。”

他没有阴阳怪气,只以正常宾客的口吻,“你既真心爱他,那么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果你答应条件,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会消失在你面前,再不叨扰。”

“三年。”

他轻轻竖起三根手指,“你和他在一起,拜堂成婚,相亲相爱,生儿育女。”

“我帮你们在朝中打点,实现你文公子心心念念的科举制,让他有官可做,一腔抱负有施展的余地。你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三年以后,你们和离。”

“……然后,你嫁给我。”

这相当于把原本的成婚期限推迟三年,他甘愿节外生枝,接受文砚之,帮忙养她和文砚之的孩子。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息事宁人的最后底线。

“意下如何?”

王姮姬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人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如此荒谬之语。

“真是个完美大度的计划。您觉得您很幽默吗?”

郎灵寂摇头,肃然凝重,“我是认真的。三年时间很长,做什么都够了。相信到时候你们已过了热恋期,相看两厌了,再和离,对你们夫妻之间没什么损失。”

“等你玩够了,再嫁给我。”

“……但你必须要嫁给我。”

王姮姬神色峻然,“殿下的条件,看似很合理而诚心,实则荒谬得离谱。”

“首先,我与文砚之成婚是一辈子的事,除非我们自己想和离,否则任何外人都无法介入。”

“即便和离,我也不会嫁给您。”

“您觉得如今的您,还有资格和筹码跟我谈条件吗?”

她真是觉得他可怜可笑,大言不惭地命令别人,却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外面都传琅琊王是王氏一颗废棋子,虽然难听了些,事实确是如此。

如果她不愿意,相信爹爹和兄长们会很快抛弃一个过气的藩王。

他以为,他还是前世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主吗?他还能快活地和许昭容相亲相爱,却摆着个她撑门面?

早已时过境迁了。

郎灵寂长叹了声,“所以是求你帮忙呢

()?(),

姮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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