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梦（2 / 2）

徐安默默地又一次接过新药包。

“若是...”

见那中年医师还要说话，吴平趁机打断：“若是服用不见好转，我们再来复诊，多谢。”

中年医师见徐安一行已经离开，微微遗憾，转头向下一位病人说：“老邻居，买点滋补的药吗？本店今日有优惠，买三送一，量大还额外赠送粮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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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明常身子还是很虚弱，但终于是能吃下东西，不再呕吐。反而是吴平，休息了一晚越发乏力，头重脚轻。徐安没有办法，只得打消了上路的念头，待到二人康复后再出发。

“徐大人，听说吴小哥病了？”张三望着走出客栈的徐安道。

望着这个年轻的男子，张三始终保持着尊敬。相识不长，再加上带有位高者的气势，称呼张三都是跟着萧风的叫法。昨日交谈间，仅有吴平时常和自己玩笑，言语亲切。知道吴平生病，张三一早就到了客栈。

回过神的徐安这才看见站立的张三：“是你。”

“小人听说吴小哥病了，今早便赶了过来，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张三道。

徐安：“有心了。昨日去行云街的时候吴平还好，今早就不对劲了，我们还得再去一趟。”

“是同春堂吗？”张三问道。

徐安点点头。

见徐安默认，张三继续说：“可以去找药婆婆看看，我们镇有什么疑难症状都是去找的药婆婆。”

“药婆婆？”徐安疑惑。

张三：“药婆婆住在神女峰上，极少的情况会下山，从我父母那一辈开始她就在行医了。能早点治好，吴小哥也少遭点罪。”

徐安被张三的话打动了：“神女峰离此地多远？”

“小半个时辰都能到。”张三回答。

徐安说：“好，你去备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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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徐安与陆明常，吴平拖着身子掀开轿帘，对着正在驾车的张三说：“三儿，你这驭马之术可以啊，这路都没什么颠簸。”

张三嘿嘿一笑道：“都是吃饭的家伙事儿。前面有风，小哥还是去车里坐着吧。”

“没事。”吴平摆了摆手，继续在张三旁说：“跟你打听个人，客栈前你拉马车过来的时候，站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哪一个？”张三问道。

“嗯，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睡在左边拱门的那个，打扮个书生的样子。”吴平回道。

听玩这话，张三瞬间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斋先生。”

吴平示意张三继续。

张三笑道：“斋先生是我们镇的神童，六岁能成诗，九岁时候写的的文章就让中正大人连连称赞。”

“如此人才，官府为何没重用？”吴平疑惑道。

张三说：“本来是没问题的。斋先生十一岁的时候，他父母给他寻了门亲事。刚订婚没多久，他父母就遭遇不幸，双双离世了。

斋先生的岳丈是个好人，自此就把斋先生接到他家住下。可没过两年，斋先生就离开了他岳丈家，这桩婚事也随之取消了。”

张三驶过一个陡坡继续说：“取消婚约的斋先生变了大样，看好他的中正官多次来探望，都是叹息而归。就这样，保举推荐一事也不了了之。”

听完斋先生的遭遇，吴平感慨：“多少少年天才，都折戟在岁月里。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

说是一个男孩，三岁识字，七岁便能文能诗，州县无不为之震撼。男孩家世代务农，父母都惊讶不已，认为这是天赐的礼物。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找到男孩，把他当贵客招待，也有的人用钱求他写诗。男孩的父母觉得有利可图，便每天带着他应酬，忘了让他学习。随着时间流逝，男孩因为没能继续学习，也就没以前那么有才华了。”

张三道：“普通人也挺好的。老一辈人讲了很多，说是那年少便一往无前的人，锋芒过盛，大多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像这类天才，即使长大了都活不长。”

吴平说：“这类人一部分没有贤明的长辈指引，导致误入歧途，只得后半生加倍努力，堪堪成事。另一部分沉溺于世俗的欲望，纸醉金迷，大都变为碌碌之辈。这些都是官府巨大的损失。”

张三笑道：“小哥，这都是命。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小老百姓没想那么远，活着就好，活的不错就更好啦。”

吴平沉默。

又驶过了一段路，张三开口打破僵局：“斋先生就不是这样。”

“哦？”吴平接过了话题。

张三：“有次我接了中正家的一个差事，误打误撞地听到中正谈及斋先生的时候，连连叹息。好像是斋先生自己不愿意去做官。”

“为什么？”吴平问道。

“我当时忙着办事，后面也不知道了。小哥要是有兴趣，下次见到他直接问嘛。”张三说。

吴平退回马车。当然要问，问一问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