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灵为祭（2 / 2）

再睁开眼时，许凝发现自己身处一方昏暗无光的不知名空间，正双手捧着印章，高过头顶，毕恭毕敬的跪在一座流转着神秘气韵的古老神像面前。

许凝抬头，满眼震惊！

眼前的神像，正是四叔在井底供奉的无头神像，但不是陶瓷筑就，而是身披流光溢彩的黑金色战甲、一手执杖一手托印的金身塑像。

相同的是，这座巍峨的神像，依然没有头颅！

许凝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身躯如同凝固一般，动弹不得。

于是他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脚下是一方仅容落脚的青石平台，四周皆是黑暗无底的深渊，诡秘而危险。

而自己的位置，离神像不远不近，抬头刚好可以仰视，再加上自己这个奇怪的姿势……

莫非自己是……祭台！

等等，那祭品是什么？印章？

印章里，游出那缕微弱的蛇形魂魄，略微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飞向神像头颅缺失的位置，消失不见。

而此时，许凝正如一位毕恭毕敬的供奉者，立在威严的神灵面前，心里不自觉地泛起虔诚与畏惧。

伏惟尚飨！尚飨！

神！

一声轰隆巨响在许凝耳畔炸开，如同群山里高声吟唱的回响，又如高大巨人俯身在耳边低语：

“持吾印者，奉祀神灵精魄二钱。”

“持吾印者，可窥魂灵。”

这是……

“以神灵为祭品？！”

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许凝震惊地看着眼前这片昏暗空间开始坍塌、收缩，将他裹挟在内。

“许凝，我来救你了！”

“别睡，千万别睡！”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在井里阵阵回响，越来越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凝幽幽醒来，意识微弱，脑袋里像是灌了水一样咣当咣当地响动。

呼喊声越来越近，却突然停住，紧接着越来越远，伴随着惊恐的呼嚎。

“啊～”

“快拉我上去。”

“有邪祟。”

许凝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大半个脑袋陷入水中。

眼前不到半尺的距离，是半具赤裸的女子躯体，没有腿脚，皮肤苍白不见血色。

许凝钻出水面，首先便看见正疯狂往井口爬的王胜，显然刚刚是他在呼喊。

然后感到胸口一阵冰凉，甫一低头，看见一张娇小精致的小脸，趴在自己的胸膛，贪婪地舔舐自己身上沾染的妖神的蛇血。

“啊～”

惊悚的寒意细细麻麻的爬遍了全身，许凝如同触电一般，身体瞬间僵直。

难怪王胜吓得屁滚尿流的往井口爬，眼前这张精致的小脸，正是许凝在桃溪石碑处遇见，又在井底追杀妖神的邪祟。

“嘻嘻～”

“你醒了。”

邪祟抬起小脸，舔舐着手指上的鲜血，盯着许凝右手握着的裁纸刀青花，“给我，我不杀你。”

那妖神在邪祟手里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而自己对付只剩一口气的妖神，却差点丧命，根本不可能是邪祟的对手。

许凝犹豫一下，还是保命要紧，将青花递给她，强忍着心头的恐惧，问道：“邪祟没有灵性，不可能会说人族的语言，你到底是谁？”

那邪祟接过裁纸刀，便贪婪的舔舐着刀尖上残余的鲜血，呜咽着道：“我叫楚灵铃，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邪祟，是你见了人家就大喊大叫。”

“嘻嘻～”

“人类见了邪祟，就像老鼠见了猫，羚羊见了老虎，天然恐惧，甚至十倍百倍，我见过邪祟，那种恐惧感不会有错。”许凝道。

“挺好看，归我了。”楚灵铃舔完青花上的鲜血，便将细长的裁纸刀当作发簪，插进发髻里。

许凝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张精致小脸的眉间，并没有那鲜红的桃花印记。

“突然好想杀了你，但我好像说过不能杀你，怎么办？”楚灵铃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眼神哀怨。

许凝瞬间绷紧全身，“你会说话算话的，对吗？”

“当然了，我说过我不杀你，就绝对不会杀你。”

“不过……。”

“我姐姐杀不杀你，那就不一定喽。”

不等许凝反应，楚灵铃突然转身，背后是另一具与她一模一样的躯体，原本两具身体是腰间拼接在一起，现在换成了在背后拼接，连接处也更加平滑，好似天然生成。

唯一的不同是，现在正对着许凝的这张脸，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好似纸张，毫无血气，眉间赫然印着鲜红的桃花纹。

无形的恐惧再度袭来，比先前强上百倍。

邪祟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