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窃贼(1 / 2)

启道县里,有十几个大家族,论起名声最响亮的,还得数那陆氏家族。可就在前日,陆府里发生了一件让整个家族都为之震动的大事,引得陆家上下,包括那些在外掌舵的家主们,都匆匆赶回了族中,齐聚一堂。

陆家的祠堂正厅内,气氛凝重。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端坐在中央,面容带着几分惶恐。而在那最北端,家主之位上,陆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直指那男人喝道:“三百五十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陆爷爷,那贼人是趁我不备,偷偷潜入的。”男人连忙解释。

“那你为何不加强戒备,多安排些人手?”陆老爷子怒不可遏。

“爷爷,那贼人武功高强,我话还没出口,他便已动手。我能察觉到他已是不易,而那些仆从们,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就晕了过去。”男人一脸无奈。

“住口!那些仆从怎能与你相提并论?他们是由谁来统管的?你身为家族仓库的守护者,竟犯下如此大错。那一千百二百五十两银子,是咱们全族的公共财产,将来族中若有大事需用,你拿什么来填补这个窟窿?”

“我……我赔不起。”男人声音颤抖。

“自上次族中集资以来,时日已久,谁曾想会遭此劫难。看来,咱们不得不再次发起集资了。”陆老爷子叹息道。

此言一出,祠堂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显然都不愿平添这份经济负担。他们纷纷站出身来,义正言辞地说道:“陆家主,错在谁手,责任就该谁来担。若这孩子无力偿还,那么教养之责,自然应归其父。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此言非虚。”

男人的父亲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儿子能力有限,才得此看守祠堂财物的差事,而今闯下大祸,他又怎么愿意为了这个“废物儿子”揽下责任?毕竟,他还有诸多孙辈。

于是,他硬着头皮反驳道:“陆家主,我虽为父,但孩子既已成人,便应独立承担后果。这债,他欠的,就该他还,无论时间多久,我都支持他一一偿还。”

“家主!”而周围的其他小家庭自然不愿共同承担责任。

大家族中,此类纷争屡见不鲜。陆家素来自视甚高,居安不思忧,未曾料到会有此等祸事降临,而今一旦发生,众人皆怕引火烧身。陆家主望着眼前争执不休的各小家族代表,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烦躁。毕竟,失窃的东西,追回绝非易事。

正当此时,一名陆家族人匆匆闯入,气喘吁吁地喊道:“家主,有……有消息了!”

陆家主闻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急问道:“怎么了,天予?”

陆天予连忙禀报:“我们已向官府报案,武县令透露,他府中近日也遭遇了类似的盗窃案,且细节与我们的如出一辙。”

“如此说来,那武县令或许有线索?”

“正是!”陆天予肯定道,“武县令推测,此等盗窃极有可能是本地山匪所为,特别是那朱六一伙,嫌疑最大。”

陆家主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久违的笑容,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那名叫陆天予的年轻人身上,眼中满是赞赏与期待。他高声宣布:“好!陆天予,若你能在一周之内解决此事,我陆家未来的家主之位,便是你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陆天予也是愣了一瞬,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半跪在地,恭敬领命:“遵命!”

这对陆天予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他那不中用的亲哥哥惹的祸,他才如此帮忙,可如今家主这样说了,那就是暗暗下定了决心。

“限期一周……那么,我该趁早做些努力。”

他领着自己的两个随从以及自己那犯了失职之罪的亲哥哥,迫不及待地就前往了武县令的家中问事。等到了现场,他看见,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正领着一个年轻男子和两个年轻男人走出,口中还端着一口箱子。

“陆少爷,您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家中的那口箱子?”

陆天予瞪大了眼睛,双眼闪闪发光,一时间,看着武县令的眼神,充满敬佩。他令自己的亲哥接下这箱子,他自己则表情激动。

“武、武县令,您可真是我的青天大老爷啊!”说罢,他就要半跪下去,吓得武先忧赶忙拉住他。

“别,陆少爷,您先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你们的东西?”他提示道。

陆天予这才收敛了笑容,转而看向一旁的哥哥,结果看到对方皱眉,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不是?”

“箱子就不是一个箱子了。”那陆天予的哥哥打开箱子后,看了看银子的数量,又说道:“银子的数量也不对,一千多两,这里估计也就几百两。”

陆天予的面容瞬间凝重,目光如炬,缓缓问道:“武先忧,你手中的白银究竟从何而来?”

武先忧面露难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闪烁地指向了身旁站立的白衣男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他。”

白衣男子低眉看着武先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我不过是顺手帮你取了这笔钱,并非意图赠予他人。”

陆天予的目光穿透了白衣男子的冷漠,或许是陌生面孔,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他追问:“那么,这些银两又是从何而来?”

“上山清剿了一伙匪徒所得。”白衣男子言简意赅,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匪徒何人?”

“朱六。”

“何时之事?”

“就在昨日。”

“仅得这些?”

“对滴。”白衣男子回答间,不经意地带出了一丝“滴”的尾音,显得有些随意。

“滴?”陆天予重复了一遍,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某种东西紧紧牵引。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白衣男子手指上,那里佩戴着一枚戒指,正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那戒指造型古朴而雅致,戒面上雕刻着繁复而精细的纹路,每一道线条都透露出奥秘之处。

陆天予心中暗自思量,这戒指绝非凡品。然而,白衣男子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怀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

“不是你的东西,最好别轻易染指。”白衣男子淡淡地说着,将陆天予手中装满银两的箱子轻轻接过来,仿佛在提醒陆天予,也像是在警告。

“哦?那我偏偏要夺人所好了。多少钱,这戒指?”陆天予从来没试过,自己被侮辱的感觉,在这里他陆家,除了魏家哪有人敢惹他们。

“嗯……他现在价值……大概,八百八十八两白银和一千两黄金吧。”

陆天予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嘲笑道:“八百八十八两白银,能换一千两黄金?有这等好事,不知我能否跟您换些黄金?”

“不是,我说的是,他值八百八十八两白银和一千两黄金,加起来的。”

陆天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白衣男子手中的戒指,嘴里不屑说道:“您可真会开玩笑,您这戒指是仙品吗,凭什么值那个价钱?”可他想着想着,总觉得不对劲,可还是没有说出口,也想不明白,最后带着人悻悻而归。

陆天予回去路上,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到底他们的钱财去哪里了,可想着想着,最合理的解释,还是——钱被山匪给偷了。

望着陆天予无功而返落魄的身影,武先忧身体一震,命令守卫紧闭大门,自己则接过白衣男子手中的箱子,示意对方跟随自己,两人一同来到武府的某个隐秘角落里。这一次,他没让任何人干扰,即便是亲如手足的祝首也被拒之门外。

在这片安静的地方,武先忧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开始逐一清点那堆积如“山”的白银。而白衣男子云明,则悠然自得地在一旁打坐,闭目凝神,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正沉浸在个人的修炼之中。

“……三百五十八、三百五十九、三百六十。”武先忧数得格外仔细,三遍过后,他的脸色渐渐苍白,眼神空洞地望向云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银子,是不是从陆家……偷来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