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1 / 2)

  他必死无疑。

  今日晨间收到罗故生的传信,说是贺兰雍被压,北疆的局势暂且稳固,唯有欶欶州被辽军侵占,暂且交由漠北管制。

  不过区区一州也罢,待军队稍做修整,再反攻夺城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寨柳澈所在的阴山一带也派飞鸽传了回信,说是已然斩获了卫渊的头颅,还传回了卫渊尸身所携的一把匕首。

  这般顺风顺水的好事也自然令人心情激昂澎湃,谢凌弋催着快马赶回上京,心中被无尽的自由畅快所充斥,只觉连路途都尚且短了几分。

  快了。

  就快了。

  只要过了这一关,很快,连你的位置也是我的了,父皇。

  我忍了这么多年,忍过你对我所有的不公和对谢今朝的偏袒,终于要等来这么一天,要你亲眼应证一句话:

  欠下的债,犯下的错,总归是要还的。

  以任何方式。

  他几乎算是一路狂奔,为打消建元帝的疑心,一刻不歇以最快的速度抄着近路,向上京进发。所幸玛纳州在北疆最南边,距上京算不得太远,大半日光景过去,还能在晚间赶着落日进了城门,飞入皇城内。

  御前。

  一切却并无想象中那样乐观。

  大殿之中,跪于其上的谢凌弋浑身浸透了酒水,额头簌簌留着鲜血,和地上四分五裂的残片共处一室,却依旧无法平息御座上之人的半分怒火。

  “你还肯回来啊。朕以为如今,朕都叫不动你了呢。”

  额上的伤口估摸着应当不浅,血顺流而下染红了半边面容,沾染鬓发,打湿前襟,使得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也是他如何也未曾设想过的场面。

  辛辣的酒水还在刺激着不住流血的创口,致使那一处即火辣又疼痛无比,更甚发麻失去知觉。

  谢凌弋双手落于膝上,头也不敢抬,只听得脚步声从玉阶自上而下,由远即近走至自己身前,再劈头盖脸狠狠抽了一耳光。

  “你实在太过。”

  建元帝的眼眸前所未有的阴冷,杀意顿起,下颌因着情绪而紧绷,那是他发怒最明显不过得征兆。

  他的声量不高,但属于帝王对臣子的压迫几乎能令眼前人本能的感到瑟缩与畏惧,也能让他无端想起被父亲管教的少年之时,骨子里的畏惧从未变过。

  他听着建元帝极力忍着怒火而不愿发作的冷硬责斥,心中既有出于本能的胆怯,也有累积的反骨所激发出的愤恨与不甘。

  “你千错万错,不该与南兖勾结反来谋害我大胤,更不该与罗故生划为一道。”

  “你身为皇子,难道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通敌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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