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1 / 2)

  “至于香囊,娘娘的女红不过是初初成形,比起公主亲手操针线又镶了漠北上等的祖母绿宝珠的荷包,娘娘只怕是觉得比不上旁人的珍重。”

  一样的东西,有了最好的,哪怕她准备的再如何尽心尽力,终究不过是要被晾在一边。就如同落了灰的心意,送与不送的区别也不大了。

  她宁愿自己将这份心藏起来,装作从来都没有准备过,也好过被拿来比较。

  也的确符合她的性子。

  “不扰殿下歇息了,婢子这便告退。”

  “去吧。”

  “从今往后,景福殿大小之事都不必来报了。你与青梧二人,切记时刻护她周全。”

  ……

  灯台皆熄,谢今朝倚上轩窗,借着屋外的月光倾漏,细细看着手中这枚小巧的香囊,指腹所摩着的每一寸绣线,都带着微小的刺痛一点点从指尖传达到心口。

  晚风裹着发丝于肩头拂动,带动窗外红梅掀落而竹影徘徊。在一阙月满盈亏之间,风声浩荡触动心脏既酸又涩。

  隐于四下无人之际,只闻得那倚窗之人倏地一声轻笑:

  “是挺丑的。”

  遂将那枚被攥得染上一层余温的香囊,连同沉甸甸的穗子一并稳稳挂在了腰间,在玲珑春夜里散着安人心神的幽香。

  既醒亦醉,醉亦酣,不若自起开窗放月归。

  作者有话说:

  标注:夜凉如水琉璃滑,自起开窗放月归。——取自[宋]方岳《夏夜》

  惨子:只有挨媳妇训的份儿。

  第八十九章

  胤都皇城, 凤栖宫。

  白日里这荒寂之地难得有了几分人气,可一旦人烟散去, 到了夜里, 又是四下烈风激起,吹如鬼泣。

  叹长情,断人胆。

  白日里一行人仍旧将她安置到了凤栖宫内, 因她的癫症易因有人来犯而发作,故而谢今朝并未留人在此处看守。

  梧桐树上早春的新芽一枝也未发,兰若在此处匿了多年,是这片了无人迹之地年年岁岁唯一的守护者,也自然见证这院内的梧桐树从枝繁叶茂直至菊老荷枯。

  大约还是这凤栖宫久无人居, 失了活气, 亦或是当年公主的冤魂仍经年不愿离去,才致使这梧桐一年不若一年的光景,几如朽木一桩。

  只可惜了这棵自千里之外移栽而来的参天大树, 堪堪生息了不过三五年, 便要面目犁黑。

  古有枯木亦逢春, 但她想, 眼前的这株梧桐, 当是再等不到春日, 也等不来枝头凤择木而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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