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226(1 / 2)

  “到头来像个小丑一般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是我自己。”

  至绝无。

  无关宏旨,他对她的情意寸寸为真。

  但他无法解释。

  设想站在她的那一面,他怎会不能切身感知到她的未知与恐慌。枕边人毒手自下,却又对她表明心迹,如今东窗事发,她惊恐曾经的海盟山咒皆是步步为营抛出的饵,实属自然。

  别无他话可言,不过是越描越黑。

  卫时谙拂了拂手,“今日我所说的话,殿下能信几分尚无定论。我也唯独只能奉告一句,殿下若觉我心不诚,便去查吧。”

  她抬步欲走,却在将要踏出殿门时停下脚步,偏过头道:“希望下一次殿下哄我的时候,能说些简单易做的就好了。不论灯还是人,若是做不到,当初又何必许诺。”

  她转而想了想,又否认:“不过,应当也没有下次了。”

  眼见她要消失在回廊转角处,他追去她身后,将她唤住。

  “谙谙的言下之意,是要离开么?”

  谢今朝凝着那道藕荷素的身影,在夜色笼络下连发间的珠钗都不甚看清。指尖捻紧,将收到嘴边的“和离”二字终究不忍说出,换了个说法。

  “殿下不会允,”卫时谙没有回头,“如今也不到时候。”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怅然立于原地,脑海之中恍而浮现云游子在黑白矢局之间说的那些话,似乎都在渐而一寸一寸的应验。

  他言道,谙谙是为他而来,在目的达就之后便会自在离去,而他会应了那句孤星照北,孑然自渡。

  他言道,清醒与糊涂,哪一种都是活法,都算不得差。若是他选择了糊涂的活法,谙谙或可算作良人;若是选了清醒,那便绝非良人。

  是眼下他欲求事事清醒,才将谙谙逼得太紧了么?故而她才肯告诉他,不是她不愿离去,而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顺势时为,待你二人走到无可复合的地步,她的离开便是一种必然,没有外力能阻拦。”

  “何时离去,又如何离去,有千万种缘由与方式,只要她想。”

  他自私地想,那是否只要他不许她如愿,她便还会留在自己身边?

  若是这般,他将她强留在身边,只会令她更欲难过罢了。她不喜欢,嫌隙亦会愈生愈烈。

  那他便助她得偿所愿,可否就能以此邀一次功,央她陪自己更久一些?

  他如是想着,再回过神来,便已立在紫宸殿内的那幅豁屏边关图下,对着上头那漠北二字愣神了许久。

  北狄与漠北,谢砚舟与娜尔罕。

  卫时谙与谢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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