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218(1 / 2)

  “好了。”

  建元帝并未有过多情绪,只是挥了挥手,随口饮下备好的雨前龙井,淡声道:“你不必为朝儿顶罪,他做了荒唐事,又何必要你来埋这一单。你有无心之疏忽,他难道不是此事之始作俑者吗?”

  “可妾身心下实在安心不下。”泪珠恰到好处滑落于颊边,伴着泪眼婆娑,纵是无情也动人。

  “妾身自知春归人老,侍奉陛下实为比不得宫中妹妹们温柔体贴,唯独想来能为陛下做些欢心之事,也办得欠妥不得人心,妾身无颜……无颜再面陛下。”

  以己说情总能令人有几分动容之色,建元帝倚在案边打量着罗元霜的姿容,半晌才轻轻一叹。

  若说所谓人老珠黄,事态倒也不曾有那般严重。岁月还算优待她,在她曾经的如玉娇颜上不忍心刻画太多瘢痕,令她明明已是徐娘半老之身,姿色体态在后宫仍旧当属上乘。

  也难怪当年为贵妃时,能有宠冠六宫的名号。

  思及此,建元帝不由倏尔便想起了落入万骨枯的娜尔罕。若是当年他没有那样负她,是否如今在后位上陪着他的人就会是她了。

  他也不必再睹物思人,饱受相思之苦。

  可不论他与娜尔罕也好,还是与面前的罗元霜也好,即便姿容丰彩不减当年,到底还是落得个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下场罢了。

  “好了,你处理六宫之事尚且劳累,朕怎忍心再去苛责你。”建元帝的言语也放柔了些,“至于努尔古丽,朕会自行解决,朝儿那头也亦如是。”

  “不说这些,近来朕甚少过问弋儿,对他多有亏欠,身子都尚安好吧?”

  上钩了。

  看来今日这几滴眼泪滴滴落到了实处,还算没有白流。

  罗元霜面上有一瞬的讶异,似是并未料到建元帝会问起这些,忙拂去了泪珠道:“回陛下,弋儿一切都好,劳陛下挂心。”

  “这是什么话。弋儿也是朕的亲子,朕这个当父皇的岂有不闻不问之理。”建元帝拊了拊掌,转了话音,“朕近日打算,给弋儿谋个一官半职先行历练,当然还需在朝臣门下,不若年轻不经事,行事多莽撞,恐有冲撞暗害之事。”

  “还是须得有老前辈教引。”

  想要提拔谢凌弋并非因罗元霜陈情而一时冲动,而是建元帝的早有预谋。大操大办太子生辰的目的之一,便是看看朝臣们如今中意的君主究竟是何人。

  但很显然,不少肱骨之臣都纷纷有意向东宫门下靠拢,这是最令他忌惮之事。立下储君自然少不了朝中人几多奔走,这一点他当年也明白。

  但再如何礼贤敬明,也不能越了他这个皇帝的头上去。故而也是时候给弋儿添一些砝码,次子也是儿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届时兄弟反目成仇,可不能怪到他这个父皇身上来。

  让他们两相牵制,也伺机让朝臣辨不清皇帝最终的意思,更能让二人今后的靶心转移到兄弟相争上,他也能安安稳稳再坐上好些时日。

  至于太子之位,曾经为了弥补而必为朝儿而留,但如今分权与谢凌弋,他这个弟弟会不会动什么别样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哪有那么容易便能坐上龙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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