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2 / 2)

  再抬起眼,话里话外便已有了试探之意。江萨亚不喜茶水苦晦,但亦如是举杯饮下,聊叹之间拨弦扯丝:“太子殿下骨血里只流了一半汉人血脉,另一半仍是属北域,不过是比起臣来多受汉话熏陶,实则也算不上是正统中原人。”

  “昔有杨贵妃胡人血统,再得宠爱也只落得贵妃之名,而沾不上后位,更不必谈何立子嗣为皇太子。而胤朝国君立胡人为后,如今更令有半胡人血统的皇子为储君,这等先例可不算多。”

  “王使想说什么?”

  诱饵在前,将话头率先挑开,就是撂了话匣子,即便是无话也需有话可说。谢今朝转而望着小几上已要燃烧殆尽的香灰,示意宫人又换了新香,添上一壶滚茶。

  “无他。只不过是艳羡之余,又觉当下能与殿下促膝而谈之景实所令臣惴然罢了。”

  “王使这话弦外之音不少,是有意在向孤示明,昔日北狄覆灭另有隐情么?”总有一人要将水面之上的浮萍褪开见蛟藏其中,谢今朝自然知晓他没这么好心以仇敌之身同他倾囊相告,他抛出的引子,还得看看值不值当换再说。

  这北狄二字从谢今朝口中流出,难免令江萨亚觉有尘土洗净之感,“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臣岂敢于天子眼下胡乱猜度。更何况我以漠北十三州王使之身与殿下论此事,名不正且言不顺。”

  “这么说,王使若不是漠北民,便说得了?”谢今朝唇角的笑意更甚,“可你本也不算得是漠北王使。”

  “你若说孤有半分胡人血统不堪为储君,那王使这大都王养子之身,岂不是更无说话的份量?”

  眼见江萨亚泰然神色渐失于眉间,谢今朝好心替他将凉茶换下,再接上一盏,续道:“但在其位,想要的东西也多,孤并不认为王使会对漠北十三州汗王一位无意。”

  “可王使藏拙多年,若是一朝王位触手可及之时,被捅出如此身份,一切便要麻烦上许多。更何况,大都王自己也未必——”

  “对王使毫无顾忌。”

  前朝沙场折磨多年,果然非常人所能匹敌。想拿捏他的短处,却未曾想自己的底细早已被人轻易握于掌中。瓮中之人原为引线之人,是他疏忽。

  中原人身在沙场,靠着的绝非蛮力相拼,而是兵法运计。什围伍攻之术,龙韬豹略之诡,能将多少险境反转、夺回主权置死地而后生。

  正如当下,不顾顾,而自为其饵。

  思及此,江萨亚松了凝结于眉宇间的煞色,转而失笑起来,摇着头攥紧了浸了烫的瓷盏。“殿下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只是殿下远在大胤,是从何得知臣子身世?”

  “人非草木,岂能不留痕迹。只是话说到此,王使还要同孤打哑迷,孤便不愿再多耗费时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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