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凄凉的敦煌行旅9(1 / 2)

常书鸿不知道他的妻子能否明白他的内心,而且,的确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暂时停止了与妻子的对话,将目光望向窗外,望向蓬勃生长、郁郁葱葱的叶和从云缝中洒下的一缕清幽的日光。

......

“祥礼,等我死后,就埋在那儿,那样我可以永生永世陪伴我们的敦煌。”

常书鸿将思绪和目光同时从飘扬的红旗上移开,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向九层楼对面铺满沙砾的山岗,深情满满的说道。

龚祥礼是在西北公路局工作的国立北平艺专的学生,当年在兰州和常书鸿一见如故,立下宏志与他来到敦煌草创研究所,另外三名“追随者”是龚祥礼推荐的小学美术教研陈延儒,省公路局推荐的文书刘荣曾和在教育厅临时会计训练班上唯一被说服加入的辛普德。

常书鸿看着跟前的龚祥礼和他的“五脏”之其他三位战友,一种说不出的心潮澎湃如壶口瀑布滚滚的黄河水,激荡其无数回忆的念动和心弦的颤音。对了,不是“五脏”!是“六腑”! 原来定的秘书王子云没有来,就另调了这位天水中学的校长李赞亭,可以预见的未来,李赞亭将成为整个研究所的枢纽式人物,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刚到敦煌他就病倒了。

......

“老师,你在这里,可找到你了!”龚祥礼人还没有到近前,焦躁和不安的情绪已经一阵风似的撞到常书鸿的脸上。

“李校长病了一路终于挺不住了,现在躺在庙里那间土坯房的土炕上,哼哼唧唧的快昏过去了,我去找庙里的老**,他给了我一包土药,说是什么去风散,也不知管不管用,我也不敢给他吃呀!”

龚祥礼一口气说完了,便双手插着像跟遗体告别似的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时抬眼看着常书鸿。

常书鸿此刻正趴在一块稍大的石头上,给远在重庆的芝秀写着家信,一听龚祥礼这般连珠炮似的发言,连忙收起信纸物什急切地问道:

“李校长发没发烧?”

从龚祥礼的描述和他的急迫心情,常书鸿基本断定李校长是打摆子了。

“他是一路上累的,原来就有胃病,刚才还问我们是在这里住下去,还是回敦煌县城去住?”

常书鸿望着满脸焦急、忧心忡忡、不停絮叨的龚祥礼,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的兰州,那个雾气弥漫、寒风习习的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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