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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怎么来了也没叫我一声?」

「叫了呢,是九姊不理我。」柳芫无奈地叹口气。

柳九听得出她无波的话语中正酸着自己,便阖上了医书,问着正经事。「五姊那儿怎么说?」

「五姊说成,她那儿栽种的药材全都供给咱们,不过她说要炮制的话——」「我自个儿来就成了,再不然你帮我。」不等柳芫将话说完,她笑得坏坏地道:「五姊想再赚我一票炮制的钱,叫她别作梦了。」

大伙都是出生在柳家这个杏林世家里,药材如何炮制煎制大抵都知晓,谁都别想占谁的便宜。虽说她家相公有权有势有银两,但该花不该花的银两,她心底可是雪亮得很,毕竟相公的家产是在刀口舔血换来的,要是这一文一钱没花在刀口上,要她怎么对得起相公?

柳芫微张的嘴乖乖地闭上了。真不亏是九姊呀,连五姊打什么如意算盘都知道,既是如此——「九姊应该直接跟五姊谈的。」干么非得要她当中间人斡旋来着?

柳九呿了声,看着她像是看着个无知的孩子。「你傻了,我顶着这张脸去跟五姊谈?你以为她会怎么待我?」

「可是九姊是正式向爹和嫡母敬过茶,也顶了行九排序的,而且我觉得你回魂的事大可以跟五姊说呀,五姊肯定会信的。」柳家几个庶姊妹真正走得近的没几个,五姊柳菫可以算是少数的一个。

「得了,五姊要是知道是我害爹被解职的,肯定先宰了我。」五姊是个面善心恶之人,那张嘴吐出的没句好话。

「才不,五姊知道那是嫡姊惹的祸,她也认为爹爹告老还乡没什么不妥,她说这么一来,金家的人才会离她远远的,永远不会再去烦她。」

这事说来有点话长,简单的说,她们的嫡姊柳葳原本进宫被封了个昭仪,可谁知道她野心太大,竟想祸害其他嫔妃和皇子,甚至还因而害死了九姊。而九姊在借尸还魂后,和威镇侯联手将其揭发,救了皇上有功,可是爹却受了牵连,被卸下了太医院院使一职,带着嫡母回梅林县老家了。

而五姊是在三年多前,被嫡母卖给了京城富商金爷当妾,进金府不过三天,五姊就被赶出府,至于到底是做了什么,她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五姊离开金府之后,带着嫡母给的嫁妆两亩瘠田开始栽种桑棉,如今手上可是管着几家庄子的地主婆呢,两年前也开始栽种药材,品优价高,她当然不愿意金家觊觎。而如今柳家出事,金家自然止步,对她而言,勉强也算是好消息。

柳九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十三,五姊嘴上说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一回事,我和她,不如你和她那般亲近,况且我回魂的事愈少人知道愈好,这可是你姊夫再三交代的,你可别犯了你姊夫的忌讳。」

柳芫想了想才道:「回魂的事可以不提,可是九姊当年走时,五姊可是特地回了宗祠,在你坟前骂了快一个时辰。」

「我还得谢她咧。」柳九没好气地呿了声。

「要是不相干的人,五姊连句话都不会说的。」

「知道,我还不知道她那性子。」愈是亲近的人愈是没半句好话。「我呢,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好,而你,赶紧着手酒楼开张的事,店铺你姊夫都已经替你打点好,现在只要将食材和伙计们找齐,酒楼就能开业了。」

柳芫沉默了会,才道:「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我开酒楼?」虽说她对自己的厨技是颇有自信,但总觉得太突然。

「你没自信?」

「我会没自信?」她忍不住笑了。

两年前她和九姊进威镇侯府医治长公主时,她的手艺就已获好评,几个月前她随九姊进宫熬煮药汤和甜品时,皇上的宠妃德妃娘娘更是赞不绝口。

「有自信就好,那家酒楼往后就是你的嫁妆,有个体己傍身,他日你出阁时,才不会教夫家欺负。」

柳芫不禁顿住,「九姊,你会不会想太远了?」

「我能不想远吗?十三,你已经及笄了,我能不替你着想吗?要不你以为我为何要将你留在威镇侯府?」柳九不禁发噱。

柳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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