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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彦一时间无法解释清楚。怕祝晶冲动,他只好先安抚道:“说不定只是误会一场,崔世兄极有才情,也许只是凑巧。”

“不可能会那么巧!”祝晶用力摇头。“不可能!”她挣扭着身体,还是想要去问个明白,而且恭彦抓得她好痛!

“祝晶,别冲动。”恭彦努力劝抚道:“妳没听见他们说的话吗?连皇上都已经准备召他入翰林院供职了,只怕『护花郎』名号已经传遍长安城?妳如果真要把事情问个清楚,势必会引来轩然大波的。”

井上恭彦一席话教吕祝晶愣住,一时间忘了要挣扎。她讶异地看着恭彦。“你怕生事?”

恭彦自有其它更深入的考虑,他心思缜密,已预想到如果与人争辩“护花”一诗,大概只有两个结果。

其一是贻笑大方,他从此成为长安城的笑柄。

其一是在各打了主考官与当今天子一巴掌的情况下,他势必得被迫入宫面对他一直想避免的事。

而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不乐见。

见恭彦不否认,祝晶有些心痛地问道:“难道你真的要看别人盗用你的诗,还得意洋洋、四处宣扬?”

“不是那样子的,祝晶……我只是-”他痛得缩回拦抱住她的手。

祝晶咬了他!

“我没办法看我最好的朋友受这种委屈,我一定得把事情问清楚!不然我这辈子都会睡不着觉!”

恭彦方松开手,祝晶便挣脱他的怀抱,冲出花丛。

他拦不住她。只好陪着她一同站上火线。

这辈子,到底有没有办法真丢下她不管?答案恐怕早已摆在眼前。

一咬牙,追上祝晶,再下一刻,他们已经站在先前那群新科进士面前。

他看见崔元善在见到他的瞬间,眼底闪现心虚。当下,恭彦便明白,今天清早在学院时的偶遇,他表情短暂的纠结是缘于何故了。

不愿意让祝晶替他承担,他走到崔元善面前,行士人礼道:“崔世兄,好巧,又见面了。刚刚我在杏林那头听说,您试杂文时所写的诗句-『一夜红薇悄零落,春泥何曾不护花』,敢问能否讨教全诗?”

进士科试“排律”,而他写的是七绝。听说大多是五言排律,但偶尔也会出现七言,且多试八韵,合计十六句,仅头尾两联不须对偶。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句该是用于全诗的末联。

祝晶站在恭彦身边,为他抱不平。

崔元善因为不敢直视井上恭彦,目光犹疑,一时无语应对。

身边其它同年进士一听,也纷纷表示想一睹全诗。

先前那名背诵出那两句诗的新科进士不明就里,热心道:“这诗我是听吏部的官员传出来的,全诗倒记不大得了。这次律诗的试题以『麻』字为韵,崔同年的诗是末联备受佳评,我也才记忆犹新呢。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崔同年不吝赐教。”

见自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崔元善冷汗涔涔,不敢直视井上恭彦的眼睛,频频推辞:“不敢不敢,拙诗幸蒙座主提拔,才能如愿登第,在诸位同年面前,小生不敢献丑。”

新科进士三鼎甲皆在场,见崔元善不愿吟诗,以为他是谦虚,纷纷笑了起来。

从头到尾都站在好友身边、冷淡地看着崔元善的吕祝晶,忍不住嘲讽道:“崔公子既已及第,想必是真有才能,又何必如此谦虚。”

“是啊,崔同年,请不必谦虚。”其它不明内情的进士们纷纷鼓动道。

但崔元善依然摇头道:“不、不了。”

祝晶气恼地开口:“或者要我来提醒你,崔公子,我记得那首诗应该是这么写的吧!飘洋涉海已岁余,梦里长安非吾家-”

“祝晶。”恭彦低声制止,随即对诸生抱拳道:“十分抱歉,打扰诸位赏花的雅兴,我们另外有事,这就要离开了。”

“恭彦!”祝晶已经快气炸了,恨不得当场揭开“护花郎”的真面目。

可恭彦却只是求饶地看着她。“拜托,不要。”

这欲言又止的情况,教在场众人看了,也不禁感到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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