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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学习笛曲,则是冲动与怜惜。

当时他以为祝晶是男子,无论如何放纵内心的思念,都不会带来伤口。

可祝晶再度成为他命中的意外。

她似乎总是如此……一再地挑战他既定的人生道路。

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控,担心已经太晚了……

在沉醉于笛声的祝晶眼中,他清楚看见她的恋慕。

她爱上了他。

祝晶爱他。

这领悟,使恭彦不由自主地停下笛曲,眼底闪现一瞬的惊慌-

“崔同年,你应试杂文时的那首诗真是一绝。”

远远传来这么一句话,有些突兀地介入这仲春曲江静悄的角落。

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人语和脚步声。

有人往这头走过来了。

恭彦与祝晶坐在一簇早早绽放的花丛后,前来踏春的游人转进这片杏园时,得很凑巧才能在适当的角度看见他们。

早春杏花开得极美,吸引了游人驻足。

来人是一群夹杂着青、中年的士人,从断续传来的对话中,显然是在今年春闱中刚刚及第的新科进士,在还没有正式举办一连串的曲江宴集前,先来到曲江游春。

如果现在他们突然站起来,势必会和这群人碰上面。

许是有同样的想法,祝晶和恭彦皆沉默不语,继续坐在原地,不打算移动。心想,或许等会儿这些人就会离开了。

而此时,两人心底,还有更要紧的感觉想要厘清。

心思纷乱的两人,一直都没有听清楚这群新科进士的谈话,只大略知道,他们正吹捧着彼此的文才。

大唐帝国是诗歌高潮的国度,在几乎所有读书人都要会写诗、读诗、懂诗的盛唐时代里,唯有具备极高的文才,才能在官场中赢得名声。

君不见,明皇所宠信的贺知章、张九龄等人,莫不是能诗好手。喜爱音乐、艺术与诗歌的唐明皇自然也会喜欢能诗善赋的文人。

新科进士们的谈话乏善可陈,是遥远记忆中那熟悉的诗句,吸引了祝晶的注意。

不知道是谁说出口的。那群进士,他们聊着-

“……啊,刚刚说到哪了?崔同年,你那两句『一夜红薇悄零落,春泥何曾不护花』,可教座主赞赏极了。听说座主当场阅完卷后,还笑封你是『护花郎』呢!”

进士科有三鼎甲,即:状元、榜眼、探花。崔元善虽只考取进士科第十七名,取得进士出身的资格,但“护花郎”之名已传遍审阅考卷的主考官,连帝王都耳闻此事,甚至传出有意召此“护花郎”入翰林院供奉,是极高的赏识。

接下来人群中又说了什么,吕祝晶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什么“护花郎”!“春泥何曾不护花”是恭彦的诗句!

当年,她亲眼在他房里看见过的!

她气愤地跳了起来,拨开花丛就要冲出去把事情问个清楚,但左手却被人用力拉住,教她无法如愿。

“恭彦!”他怎还能这么冷静?

“祝晶,不要。”他已经发现自己早年写的诗被人所盗的井上恭彦,只是沉着地捉住祝晶的手,不让她冲出去。

进士群并未在原地停留,而是一边说笑,一边往杏林另一个方向走去。

担心就要错失机会,祝晶十分急切。

“恭彦,快放手!让我去问个!”

“我说『不』。”恭彦用力将激动的祝晶拉回身边,双臂紧紧簸抱住她。她像头小牛,见了红,就想角抵相斗,他不得不将她抱紧一点,却弄痛了她。 祝晶蹙结着眉,不解地看着恭彦。“怎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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