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月城危局（1 / 2）

凌月城内。

凌绝正在武斗场欣赏台下的两名“勇士”对决。

这是凌月城独特的处置死刑犯的方式，让他们互相对决，赢了的可以留下不死，如果连赢十场就可免罪放归军中效力。

在两名勇士打的难解难分之时，身边的侍卫给他传递了一封书信。

凌绝看完信件的内容后将信纸震得粉碎，此时台下的对决也刚好结束，一名勇士被割喉处决，胜者高举双手接受全场的欢呼。凌绝朝胜者扔下了一个钱袋后便带领侍卫匆匆离开，并吩咐身边侍卫召集众位文武凌武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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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城。

凌武殿内。

人员到齐后，凌绝公布了信中的内容，大殿内一时间被嘲杂之声湮没。

“名镜亲自赶往炎阳国牵马去了？”

“此事必有蹊跷...”

“炎阳最近频繁往边境运兵，恐怕与此事有关。”

“这群拜火的孙子，就没有一个是好鸟。”

“牵个马，至于从岭南赶往炎阳吗？”

凌绝示意众人安静，看了下为首站着的少城主凌毅。

“毅儿，说说你在炎阳南部打听到的消息吧。”

凌毅拱手向前一步说道：

“父亲，我这里也收到密报，有大量的商船从蓬莱列岛驶往炎阳码头，而且大多是晚上靠岸，周边有大量军队驻守，看不清内部具体情况。半年来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批探子，都被炎阳的“火甲军”秘密击杀。”

大堂内众人窃窃私语，意见不一。

凌毅身为凌绝的长子，自幼受凌绝亲传，年仅十八岁武功境界就已远超其叔父辈，凌绝也是早早的就将城内的一些大小事务交给他处理，把他当做下一任城主培养。凌毅生来英俊潇洒，器宇轩昂，不仅城内的女生为其着迷，就连武国都城天极城那些王公贵族的千金们也是对其爱慕有加。可凌毅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兴趣，他内心装着的只有凌月城的未来，这一切是他生来就刻在骨髓里的。

坐在城主之位上的凌绝看着大殿内众多年轻武将，心中不免担忧。天下和平了这么多年，很多人似乎都忘记了当年和雪国一战的残酷，在一片祥和的环境下，很多新上位的武将甚至开始了种花养鸟，这和凌月城历来的尚武精神背道而驰，这次凌月城隐藏的危机，勾起了很多年尘封的回忆。

当年先皇病危，武国内部爆发了大量的农民起义，其中最大的要数南方的武林盟。先皇让各位皇子率军镇压，谁先平息这场动乱，谁就能成为武国的下一任帝王，可由于这些皇子各怀鬼胎，不仅不去平息内乱，甚至还互相攻杀，导致天下更为混乱。雪国看准机会，在上任‘寒冰圣子’的带领下，打算一举南下，吞掉整个武国。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南下的第一道关卡凌月城就让他们足足打了三个月，双方死伤无数，就在凌月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中原的动荡却被一股江湖势力平息。

由于各皇子们谁也不愿意让自己手里的军队去和义军血拼，都想坐收渔翁之利。七皇子‘赫连城壁’想到了一个‘以民治民’的狠招，那就是利用一同起义的江湖势力去打击那些义军。按献上的义军人头数排列功名，奖赏之丰厚令人咂舌，甚至承诺自己登基后给最强的十股势力封王。一时间义军内部乱成一锅粥，原本团结的义军变得互相猜忌，睡的好好的半夜被人割去人头领赏。不到三个月，义军就不攻自破，全部土崩瓦解，其中击杀义军最狠的当属十大宗门的势力，七皇子‘赫连城壁’也因此得以继承皇位。

即位后的七皇子并没有食言，不仅给十大宗门的宗主封了王，还给了他们‘十大宗师’的称号，只是并未给予兵权。其实他这么做名义上是封王，实际上是以封王的名义把这些散布在中原的各大江湖势力移往边境，让他们无法聚集到一起，以便于管控。

经过多年的发展，这十股势力成为了他赫连世家最凶最恶的狗。

新朝刚刚建立，武帝便马不停蹄的组建新军北上，协助凌月城剿灭入侵的雪国，毕竟比起那些散乱的义军，雪国可是实打实的正规军。此时的凌月城已经岌岌可危，一旦让雪国撕开了这个口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新军赶到之时，凌绝与上任“寒冰圣子”也进入了生死战，整个凌月城被打成了废墟，双方武将都死伤殆尽，现场一片死寂，残存的士兵都停止了交战，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了凌绝与寒冰圣子的这场战斗。他们内心清楚，凌绝和‘寒冰圣子’的输赢将直接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双方大战了三天三夜，依旧难分胜负，在双方都失去力气的时候，寒冰圣子的身后出现了一面镜子，一条白色拂尘从镜子中袭来，数百根细丝插入了寒冰圣子的后背。一个诡异的笑脸，从镜面上显现。

寒冰圣子转头，看着这一脸阴险的道人，一声怒吼，把镜子震碎，一把掐住道人的脖子，愤怒的盯着他。

“阴险小人！”

正要用力将他脖子捏碎的时候，却发现碎的不是人，而是一面镜子，那道人早已退出十米开外。他正要去追，却被赶来的一行人团团围住，正是十大宗门的宗主，那道人就是太清教派的教主“名镜”。此时的凌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毕竟‘寒冰圣子’杀了自己那么多将士，这仇他必须要报。

一行人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出手围攻，本就耗费大量体力的寒冰圣子，又被名镜偷袭。在面对这一群武林顶尖人物的围攻时已是无力招架，被凌绝一枪穿心而过，最后含恨而终。

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国入侵，被画上了句号，被抓的俘虏无一幸免被全部处死，凌月城也在这一片废墟当中开始重建。而雪国，被武国军队一直追杀到雪原深处，从此不敢出林海一步。

新出生的年轻人可能无法体会当年那场战斗的残酷，只能是在上一辈的嘴里当故事听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新的危机，正在重新笼罩整个凌月城。

凌绝看着大殿内的众人，曾经跟随自己的老部下大多已经战死，只剩下副将‘裴离’和教头‘旻白’，以及军师‘唐旭’三人，其余都是一些武将的后裔，在顶替老爹的位置，其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能不能度过这场危机，即便是强如凌绝也表现出了担忧之色。有了家室的牵绊，他再也没了当年说干就干的豪情。

凌毅似乎看出了父亲的忧虑，急忙安慰大殿内的众人。

“各位不必担心，凌月城经历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大小战役都挺过来了，即便是雪国百年一遇的天才寒冰圣子也没有将我们击垮。众将士齐聚一心，必能克服千难万险。”

众人纷纷附和

“对对对...”

“少主说的没错”

“一群马夫，不值一提...”

凌绝也收起那转瞬即逝的担忧，吩咐手下继续加派十八路人马，前往炎阳各个地点进行探查，务必将炎阳国此次的目的探查清楚。他已经察觉到，这并不是炎阳国要动手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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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国内

站在码头边上的炎帝正查看着来往的船只，手中拿着鱼饵在随意的投喂着。随着越来越多的东南军队进入炎阳，炎帝内心越发的举棋不定，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和凌月城开战，就意味着入侵武国，虽说私下里和武帝有交易，可武帝一旦翻脸，自己手上却没有任何筹码，光凭一纸文书，还远远不够。

可要是放弃攻打凌月城，确实如名镜所言，“谁来养马都一样”。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让炎帝很是头疼。

炎阳的左护法赤魔正抚摸着他美艳的娇妻‘舒姬’，他看出了炎帝的忧虑。

“教主，其实大可不必担忧，等我们攻打完凌月城，料想武帝也不敢违约，只要雪国还在，在武国的北境终究是个威胁。而我们炎阳国和武国互成掎角之势，地位至关重要，雪国一旦入侵，就将面临两面夹击。如今雪国新的圣子已经诞生，局势会越来越严峻，武国需要倚仗我们的还有很多。”

赤魔的娇妻‘舒姬’抽了一口旱烟，一扭一拐的走向炎帝。那上下起伏的双峰，在妙曼身姿的衬托下，晃得人心乱神迷。

她敲了敲烟灰，看着码头波澜起伏的海面。

“仅仅是地理优势，还远远不够，毕竟谁当这片土地的主人，对于武帝来说都一样。我们还必须适当向武国证明我们的实力。就算是养马，也不是谁都行的。”

一旁的右护法赤鬼色眯眯的立即附和“嫂夫人所说，甚是。”说完不由自主的看了两眼那傲人的双峰，嘴角露出一丝淫笑。

炎帝看了看三人，又转头看向海面，将手里的鱼饵燃烧成了黑炭，扔进了海里。

“养马？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养一辈子马？武国长期霸占中原沃土，用武力威慑四方，武国能做的事，我炎阳就不能做吗？这次战争不仅仅只是展露实力，我们还需要给武国下一味猛料，是时候让这头傲慢的雄狮感受到疼痛了。”

三人听完齐刷刷单膝跪下，右手贴胸。

“愿为教主赴汤蹈火，炎阳之火必将燃遍天下！”

跪着的他们各自互相看了一眼，并不清楚一向保守的炎帝为何今天一反常态。

此时天空中有一只信鸽，正飞往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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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

与波澜壮阔的海面不同。

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之巅，青云峰顶，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山脚下聚集了大量身穿白色铠甲，脚踏滑雪板的战士，远处的山巅还有大量的白甲战士踩着滑雪板陆续赶来。

青云峰紫鸾殿内，雪国五大长老正跪在一少年面前。

炽热的篝火将大殿映的通红。

“圣君，雪国七十二峰将领已经全部到位。”

寒冰圣子扫视了一圈众人。

“怎么，我们的公主殿下，还没到吗？”

四周鸦雀无声。

片刻钟。

殿外传来一声略显清脆的少女咳嗽。

五大长老听到，急忙向其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过来一旁站好。

“见过‘沁幽’公主。”

“公主殿下万安。”

“公主殿下万福。”

“.....”

殿内的众将领纷纷向其打招呼。

一阵风雪飘动，少女一只脚步入殿内。可跨进大殿门口的她却迟迟未敢再进，目光仿佛被眼前那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男人定住。这个继承了自己父亲全部记忆的男人，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幼未曾感受过父爱，也没见过父亲样貌的她此刻神情有些恍惚。

她手持冰剑冰冷的站在门口，任由外面的寒风吹拂着长发。

圣莲出冰雪，雨露争相沁。

仙韵无尘染，白茫绕自幽。

少女圣洁光亮的容颜下，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纯白的战甲，封印了她本该少女的心。雪白的肌肤间看不到一丝属于女子的柔弱，有的只有凌冽的飒气。

高挑的身材，高高的束发，在寒风中摇曳，拂落了几片散落在地上的雪花，飒爽的英姿，沁人心神，那是一种能像寒流一样侵人骨髓的美。若不是手中的冰剑杀气太盛，疑是仙女下了凡尘。

寒冰圣子从王座上一步一闪朝着沁幽公主走来，在离三步左右被一把冰剑挡住。

“还你的剑。”

寒冰圣子驻足淡笑，敲击了一下冰剑剑尖。

“这是你父亲遗留的冰剑吧，是一把好剑，只可惜不太适合上阵杀敌。”

沁幽公主刚想反驳，手中的冰剑却不翼而飞，不知何时来到了寒冰圣子手中，他轻抚了一下冰剑。

“这上面残存的玄冰意念已经消散，徒有其形而无其神，不过是一把寻常的刀剑罢了。”

说话间一股寒流在抚摸冰剑的手指中迸发而出，极寒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凝结成了细小的冰花后一朵朵炸开，手指顺着剑柄一直滑至剑尖，剑身上原本暗淡的冰纹又重新显得晶莹透亮。

“要变天了。”

寒冰圣子抬头看向天空的乌云，朝着天空随意的挥了一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剑气却只是让空气略微震动了一下，很快又变得毫无反应。

在众位将领不明所以之时，天空传来了一声巨响。

“轰！！！”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竟然分裂开来，出现了一道数十丈的裂缝，一时间霞光万丈。众将领还没来得及惊讶，分离开来的云彩变成一块块碎冰，宛如刀剑般掉落下来，数十里外的天空下起了一场冰雨。

“这才是你父亲该赠与你的剑。”寒冰圣子将剑扔给了沁幽。

望着接过来的冰剑，沁幽公主思绪万千，父亲曾经不止一次想要锻造这把冰剑，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冰纹始终只是存留片刻后就变得暗淡，无法将自身的玄冰意念完全注入其中，人剑合一，至死都未达成。只能在死亡之际，托手下将冰剑交由自己保管，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无数个日夜，她勤修苦练，只为有一天变得比父亲更加强大，踏平凌月城，取下凌绝首级，横扫中原十大宗门，最后斩杀武帝，完成父亲的遗愿。

可眼前的男人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剑，就已经做到了父亲未曾达到的高度。

沁幽拿着剑还在思绪万千，寒冰圣子已经返回了王座边沿，背对着众人。

“你父亲当年太过心急，无间玄冰神功还未修炼完成就急着想去中原一展头角，若不是凌绝为其难产的夫人强行续命，恐怕撑不到十大宗师出手就已经身死。诺大的雪国在他手里变成了这幅模样，一个个龟缩在这林海雪原深处，连基本的生存都得不到保障。还有你，这二十年来都为雪国做了什么？就这样看着它消亡吗！？”

面对寒冰圣子的指责，沁幽想要辩论却找不到任何可用的说词，雪国这屈辱的二十年历历在目。边境线一退再退，能用来春耕的土地几乎全部丧失殆尽。本就贫弱的国民，饿死过半，雪国几乎到了灭国的边缘。

如果不是雪国深处积雪太厚，让武国的‘金甲血骑’无法深入，雪国恐怕早已覆灭。躲藏在林海雪原的这二十年来，雪国人大多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期望，只求苟活于世。

这次寒冰圣子的突然降世，无疑成为了无尽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每一个雪国人的心，为他们寻到了新的方向。大殿内七十二峰将领也散发出了久违的斗志，迫切想冲破这冰天雪地，一雪前耻。

沁幽转动目光看向殿内的一个个叔伯，那些曾经誓死保卫她的将士，很多曾经还是精壮的少年，如今鬓角却有了一缕缕白发。

“我为父亲犯过的错，向各位叔伯道歉。身为雪国的公主，却不能带领你们摆脱困境，除了一句你们并不想要的道歉，我不知道我还能替雪国做什么。这些年我也曾秘密踏入中原，可始终找不到半点有利于雪国的机会。中原沃野千里，物产之丰富可谓取之不尽，高手更是数不胜数，我只有去到中原才明白，我们与其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我想要努力去改变，比谁都想，可我却不知道路在何方。圣君责怪我的父亲，我愿意接受，但我希望您能给我们指引正确的方向。”

大殿内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角竟有了一丝泛红。

五大长老之首的‘雪冥’过来摸了摸沁幽的头。

“孩子，你不必跟我们道歉，你父亲是我们的雪国的骄傲，他虽然失败了，可我们并不怪他。雪国男儿，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武国抢走了我们先祖的土地，我们一定要拿回来。那不仅是你父亲的遗愿，也是历代先祖的遗愿。纵使失败，我们也绝不后悔。”

武国经过上千年的扩张，把所有的肥沃土地已经尽数收入囊中，并在持续不断的压榨周边列国的生存空间，其中占领雪国的国土最多，仇恨也最深。

寒冰圣子用手扫了扫冰封王座上的积雪，转身看向众将领，将手伸向沁幽。沁幽在众将领期待的目光中登上了王台，站到了冰封王座边上。

寒冰圣子刚一坐下。

“圣君万岁，公主万岁，雪国万岁！”

......

......

众将领齐呼，殿外的将士也齐呼，声浪一直延绵到山脚下那成片成片的士兵。

声音震耳欲聋，周边的山头都引发了雪崩。

好在雪国男儿都是风雪里长大，面对雪崩甚至还有一丝兴奋。各个御风踏雪，从容不迫。

寒冰圣子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想不到本座刚刚出世，雪国就已经沦落成这样。现在这个局面，你们问我路在何方？眼下的路只有一条，先喂饱了民众的肚子再说。”

五大长老排行第五的‘雪破’站了出来，双手作揖，对寒冰圣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