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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冰冻了三年坚不可摧的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让他觉得发涨发酸。
再次重逢之后,她对他只有畏惧、恐慌、羞愧,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对他温柔。
这种感觉,到底是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陆双单手一反,紧紧覆住了她的玉手,然后整个身体猛地一跃,反客为主,翻到了她的身上。
他伏在她的身上,腰背拱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偏又强制着自己停了下来,停在她的上空,捧住她的脸,一寸一寸地、仔仔细细看着她。
她姣白的脸在月色下如此清丽,连不安的神色都是那样美不胜收。
这样的她,也许只有定北王那样的人中龙凤,才能与之相配吧?而自己只是一个土匪,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
为了一个自认为满含怨恨而荒谬的理由,将她困在了这里,和他一起蹉跎下去。
陆双急促喘了一口气,停止自己再去想这些,捧着她的脸,眼睛重新变得冰冷下去,试图再次让那个心如铁石、冷硬无情的心重新占据上来。
不。他为何要这样想。她陪着自己,这就是天经地义的。
这是她欠她的,不是吗?
“你说。”他紧紧盯着顾环毓,微微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要永远陪着我,再不许离开我。”
这样的话,她对他以前做过的一切,他愿意一笔勾销,再不去提。
只要……只要她再不离开他。
顾环毓瞧着月色下陆双有些狰狞可怕的眉眼,拼命忍住想要逃离的欲|望,将手试探地轻轻覆在他的手背,“陆双……你怎么了?”
“我要你说!”他声音陡然变厉。
“只要你还愿意信我。”顾环毓轻轻道,“我已经做好了永远待在你身边的打算,我会待到你厌烦为止,直到你娶妻生子,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唔……”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不等她说完,陆双俯身,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这是三年后再次相遇, 陆双对她的第一个吻。
这个吻的力道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些粗鲁,又热又烫的东西卷着她, 裹挟开她的唇齿, 大刺刺地毫无顾忌, 顾环毓恍惚间有一种被人一口吞掉的错觉。
他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有些昏昏然。下唇被他不断地含住咬住, 微微地开始发麻。
他闭着眼, 热辣辣的气息喷在周围, 一双手也没闲着, 撕拉一声轻响,胸口传来一阵疼痛, 顾环毓感到一凉, 意识逐渐回笼, 慌忙想要去拽。
这一动作却似乎又惹怒了陆双, 他抬起头, 制住她的双臂,一颗头颅顺着红唇逐渐往下,深深地埋了进去,顾环毓无力地仰起脖颈, 一瞬间软了下去。
她想要推开他,奈何没有了手,而陆双似乎预判到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顺势压住她的双腿,膝盖微微用力, 将她分开,顾环毓此刻再无还手之力, 就是一条案板上的肉。
他烫的惊人,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边忙着,一边拱起遒健的腰身,腾出了一只手,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解自己的腰带。
这时院子外传来砰砰砰的呼唤声,“阿双!阿双!你在吗?”
陆双倏地抬起头,不悦地看向院子外,眉目立刻染上一抹戾气,顾环毓却趁着他停了下来,立刻逃了出来,飞快地将自己松垮的衣服拢了拢,蜷缩起自己,也不安地望向门外。
许圆圆焦急地等在院落外,不知道陆双在不在里面,夜风有些冷,她拢了拢衣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过了片刻,院子里面有开门声传来,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开了门,慢悠悠下了台阶,一步步来到了院子门口。
许圆圆高兴极了,眼睛一亮,“阿双!”
陆双的一张脸在夜色下难看至极,冷冷道,“有事?”
许圆圆搓了搓手,没注意到阿双要吃人的脸色,“阿双,外面好冷,你请我进去坐坐呗。”
“不方便。”陆双一口回绝,“就在这说。”
许圆圆怔了怔,这才注意到陆双身上松松垮垮的上衣。
似乎是刚沐浴完毕,他的衣裳穿的很潦草,松松垮垮地耷拉下去,里面似乎什么也没穿,许圆圆甚至还看到了一小截劲瘦的腰线,里面是男人健硕凸起的肌肉线条。
她小脸一红,立刻转过了眼,又忍不住动了动鼻子。怎么他的身上好像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那个……”她想跟他说关于顾环毓的事情,但是一时片刻竟然迷糊了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一时气恼,跺了跺脚,“算了!白天我再跟你说吧!”说完一溜烟便跑了。
陆双摔门而入,把蜷缩在床边的顾环毓吓得一个哆嗦。
她下意识将胸前的衣裳拢的更紧,忍着心里的惧怕,小声问道,“……怎么了?”
陆双沉着头,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翻身重新躺了下去,“没什么。”
被外人这么一打扰,他此刻是彻底无了那种兴致了,疲倦地闭上了眼,“睡吧。”
顾环毓小心翼翼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陆双,心里有些摸不准,他此刻看样子似乎是睡过去了。
陆双却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眼,在黑夜里显得尤为雪亮,“怎么?不睡?”
“还不睡,是等着我来睡你?”
顾环毓连忙躺了下去,背对着陆双侧过身去,“我睡、我睡。”
她抱紧了自己,尽量离陆双远一点。身上黏糊糊的,全是他留下的口水,尤其是脸上、脖子上、还有……胸口上。
她很想去洗一洗,但是她此刻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快点进入梦乡。
床榻一沉,陆双很快翻过身,贴在了她的后背上,两个人的距离又成了严丝合缝。
顾环毓简直寒毛都要竖起来。
陆双大手覆在她纤纤不堪一握的腰上,然后微微施力,将她整个扣住,更紧地与自己贴在了一起。
顾环毓差点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有沉热的呼吸埋在她的发间,似是嘲讽一般,闷笑了一声。
“别动。”
“就这么睡。”
顾环毓便立刻安静下来,不敢动了。
“顾环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躲不了的。”安静了片刻,陆双缓缓道,“你现在人就在我的手里,早晚都要经历这一遭,为了避免以后少吃苦头,我tຊ劝你还是早点做好觉悟为好。”
“你刚才说,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直到我厌烦你、娶妻生子为止……”他慢慢道,讥诮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了些异样的温和,“顾环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你未嫁,我也未娶,不如我们两个就这么凑合凑合过一辈得了,你觉得呢?”
顾环毓心里一惊,还没等她准备开口说什么,发间又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轻若无物。
“好了。睡吧。”
他吻了吻她的头发,就这么拥着她,兀自睡去。
第二天顾环毓醒来的时候,榻上已经没有了陆双。
她悠悠睁开眼,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下一刻门被人推开,陆双赤着上身走了进来。
他的发丝上、身上还有残留的水珠,显然是刚刚沐浴过,脖子上挂着发巾,正在一下下擦着头发。水珠溅到他肌肉块垒的腰腹,顺着那条深刻的腰线流到了深处。
顾环毓不敢再去看,连忙转了眼。
陆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慢悠悠开门往里走,抬起头时,便看到顾环毓捂着被子跪坐在床上,修长的脖颈低垂下去,不去看他,一张小脸发红。
美人刚刚苏醒,发丝散乱,衣襟微微松散,一张娇颜全是绮迤未散的好颜色,犹如海棠春睡,说不尽的别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