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8(1 / 2)

又是一人之夜,离那一夜又多久了?绍胤衡自那夜后,就再没来过了。陆嫔被逐,夫人失势,筠夫人正和麒忙着将来,听说莞夫人正当宠,他这些日子好像都在“莞阁”过夜。真的很混乱——可有谁在乎?心底突然有想见他、思念他的萌头。是怎么了?真的是孕妇特有的依赖症状么?手抚摸着腹部,现在的自己,已经和孩子一起生活近三个月了,心里是越来越在乎孩子了。但这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看着那还放在绣篮里的那双送他的长靴,瑞阳也糊涂了。

忽地,窗前一道黑影掠过,“谁?”瑞阳立即反应过来。

“姐姐别怕,是我。”官寅玄稚气地笑道,“多日不见你,心里担心着,所以才过来看看。”

“你太乱来了,‘风雨楼’里眼线多,你这样贸然离开别苑,要是被别人看见就糟秧了!”瑞阳心慌得连忙把门窗关上。

“许久不见姐姐,我的心里实在不安,所以……”

“别胡闹,快!现在就回去!”

“姐姐别紧张,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庄里的人知道我出了意外,便联系上了我大哥。姐姐,我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那太好了!”瑞阳多日的愁眉终于舒展了,随即还细心地嘱咐他,“那这几天你就安分点,别再露面了,过些天我再去看你。”

“就知道姐姐你爱操心,那我先回去了,不然锟哥也急了!”官寅玄拉上面罩,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窗,确定没人便提气运功,跃身消失在瑞阳的视线里。

稍后,瑞阳才倾身想把窗户关上,就速然听见官寅玄的叫声,接着还有一下猛烈的碰响。瑞阳的心猛地一揪,便快步冲了出去,正好与子怜撞个满怀。

“夫人!急匆匆的去哪?小心身子啊!”

“快!你去找锟,告诉他寅玄出事了!”

瑞阳尽可能快的跑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心里不好的预感,怕他是遇上绍胤衡了。

果不其然,就在回别苑途中的小院落里,绍胤衡逮到他。只见气息混乱的官寅玄,整个背部被鲜血染红,卧趴在晶莹的雪土上,鲜血的恣意流淌刺激了绍胤衡嗜血的欲望。

“看你对楼里的熟悉,大概在这里混了不少日子吧。”绍胤衡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谈天气,手持着长鞭慢慢走近他,瞳光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不需要留你活口,毕竟我的仇家也不只那些所谓的大派,没有必要从你口中知道什么。”

“你——混蛋……”无力阻止他的接近,官寅玄的神志意识越来越模糊——瑞阳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骇住了,瞬间,她再次将受伤的寅玄当作是朝褚极。

“不!”情急之下,她挡在他的前面,虚弱地与绍胤衡的怒火对峙,“不要伤害他!”

“瑞阳?”她的出现和话语很突然,绍胤衡微眯起眼,“你——认识他?”

“他——”瑞阳茫然了,身后那个究竟是褚极还是寅玄?颤巍巍地回眸看,寅玄已昏过去了,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是那身影,和褚极很像……

“他或许是探子——我的敌人,你护错人了吧……”绍胤衡也看出她无措的神情,他并不急于收拾手下败将,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

突然,一道黑影闪到瑞阳身边,一下子挟持了她。黑衣人速度之快却没让绍胤衡忽略,只见他的长鞭在空中如蛇般灵动,鞭子在寂夜中发出格外清晰的响声,瑞阳的惊惶还来不及平息,就已被绍胤衡完好无损地从黑衣人手上夺回。他甩动鞭子的攻势凌厉,黑衣人已快招架不住了,一个翻跃险险地躲过鞭子,在看不清的快速下,黑衣人抱起昏迷的官寅玄逃窜。绍胤衡也不急着追,只是挥手射出一根细小的银针,瞬间,见黑衣人的肩膀刺痛了一下,随即就与寅玄消失在夜幕中。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突然!瑞阳还沉浸在惶恐和迷惘中,盯着自己手上染着的血迹,她轻喃道:“褚极……”

“他们是一伙的,而你——认识受伤的那个人。”绍胤衡正色且怒瞪着她。

回到“戍央斋”,瑞阳不可避免地受到他的盘问。

绍胤衡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倦容,两个月不见,她怎么又憔悴那么多?以已孕的身子看来,她太清瘦且太虚弱了;那双总迷惑他心神的如鹿子般的乌眸,如今只有空洞和彷徨。是自己过于钳制她了吗?

“怎么,没话要对我说吗?”他到她面前坐下,抬起她尖瘦的下巴,他已不忍心对她发脾气了,语气也放柔和了,“吓傻了?刚才的事,我就不问你了,如果你真有事瞒我,迟早我都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

“冷——”瑞阳只是耳语地轻动唇瓣,脑海里全是一幕幕血腥,让她喘不过气来。

绍胤衡不说二话地搂抱着她,用自己的貂袍温暖地裹住彼此。温暖的流窜,让瑞阳的神志缓过来了,星眸里倒映出他那张俊美的脸,也看到他那不易察觉的关怀。瞬间,瑞阳突然觉得自己很迷恋他的温暖和怀抱,从来就孤寂封闭的心,这一刻突然被涌破关口——她哭了。

“我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不来陪我?”此刻,她不想离开了,她只知道自己很需要他,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抑郁很久了。毫无顾忌的,瑞阳哭着将一脑门的委屈都倾吐出来,“你不是说,我和孩子……你都要的么?为什么你都不来看我……”

他惊呆了,自己怀里的真是瑞阳吗?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在思念自己!双手将她拥得更紧,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这就是她的心语啊,是自己等了多久的真心话?绍胤衡贴着她的耳瓣,亲昵而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别哭了,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他在心里呐喊着,始终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绍京城内的一所小驿站,气氛凝重而窒息。

幽暗的室内只燃了一盏小油灯,脏污的墙上映着四个影子。

“城外的动静我都打听好了,邻国的军队大概还有十天才抵城,而三大派的人马,已在城外三里坡扎了营。看来——这战也快打响了。”披着黑色斗蓬的男子说道,语气中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他就是“柒宝山”的四少——古翔。

而立在门槛边上的红衣女子也道:“至于城内,城墙内外都设了重兵重障,风闻绍胤衡还亲自在楼里设了八卦阵,似乎是为了保护里头的女人。”

“哼!女人,他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古翔不屑地吭声。

另一个着深色袍子的男子插上话:“海珞。”他唤那红衣女子,她是“柒宝山”的五小姐,是个清灵又有主张的女子,“瑞阳——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是的,都见肚子了。”海珞轻声说出这个让他心痛的事实。

“砰”的一声,男子风掌一挥——猛地一击打断了院里的粗腰榕树。

“褚极!”一旁不做声的男子——“柒宝山”的大当家应天鸿,连忙按住已被他们救出的朝褚极,“这事已经发生了,你得接受!”

五年的磨砺,朝褚极已成长为个伟昂的男子汉,身上所流露的都是自信和强悍的气息。

“都是我!都是我!”朝褚极失控地怒吼着,“如果当年不是我,瑞阳就不会让那逆贼给糟蹋了!是我害了她——”

“别自责,那是瑞阳心甘情愿为你的。”海珞安慰道,心里也为好姐妹的遭遇心伤。

“我一定要他死无全尸!”朝褚极愤恨地低吼。

“你打算怎么办?”冷峻的应天鸿问。 “攻城不难,八卦阵又算得了什么?尽管三大派里没人懂解阵,只肖有个带路人就得了。”朝褚极冷讽地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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