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 2)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他正在忙碌地批阅着公文,无暇跟我闲聊。我显然来得不是时候,但我确实是依照他要求的时间而来的。

我不敢坐,不敢离开,只好呆傻地站在原处。他期间好几次抬起头来对我微笑,但却没叫我坐下,我只好困惑地继续站着。

约莫十分钟之后,他总算把公事处理完后。他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揽着我的肩膀走向室内的电梯。

“去哪里?”我问,本以为他会在办公室里把要交代的话说完。

“我们去一个有情调的地方。”他笑得欢心雀跃,眼里闪闪发光,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给他带来如此喜悦。

但我无意过问什么,毕竟他现在算是我的“金主”。既然我主动送上门了,他要如何处置我我都不该有什么怨言。

上了他的奔驰跑车之后,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把我的领带夹卖了没?”

“还没。”我也故意答得云淡青风。

“需要我帮你转手吗?”

“不用。”我潜意识里抗拒他的施舍。

“你不是需要钱吗?”他似乎有点意外地问。

“不是。”我睁眼说瞎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被他看不起,尽管我知道他在内心里已经够把我看低的了。

等红灯的当口,他把手伸到我的后颈抚摩着,仿佛给一只猫咪抓痒似的。

“文彬,你对我是不是有点冷淡了?”他忽然问道。

我愕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他表示热情,毕竟我过去没有任何取悦男人的经验。

“不然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我没有正面回答,以问题回答问题。

他毫无预警地凑过来,鼻尖几乎抵上我的。

“我比较喜欢你跟我侃侃而谈的样子……”他的目光锁定我。

一个收下他价值六万美元的礼物、为他口交过一次、在他名下的产业打工的穷小子——我,有什么资本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之前的嚣张来源于无知,如今的妥协来源于认命。

既然我说不出他期待的话,于是我选择沉默。

红灯转作绿灯,他没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重新开启车子,一路上我们没再交谈。

我们抵达一个所谓有情调的地方——DIOR专卖店?

“我们要来这里?”我无法掩饰自己的疑惑。

“只是买衣服。”他道,挽着我走进电动玻璃幕门。

他必定是这里的常客,销售小姐一见了他就眉开眼笑,献媚姿态十足地点头哈腰。业务经理甚至亲自出来招待他。

望着店内令郎满目的服侍,我一个土鳖,再次体会到进错地方的尴尬。李唯在架子上狂风扫落叶地抓了一堆,从衬衫到外套,从上衣到裤子,从帽子到围巾,应有尽有。

他把这些东西往我手上一塞,笑眯眯地说:

“你去试穿一下。”

“啊?”我大约愣了半分钟。

“快去啊。”他直接把我推进更衣室。

唉……原来是要给我买衣服,我还真是后知后觉。我拿起一件V领的条纹衬衣,一看价钱牌上的数字——5000.00?!

我几乎被那堆“0”吓得昏厥,就这一件衣服居然要五千元?!我宁愿他用这笔钱给我买五百箱方便面!

我再也没胆量去看剩下那堆衣服的价格,只得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堆数字,代表不了什么的。我随便换上一套衣服,开门出去面对众人。

店员们奉承地猛叫好,李唯满脸兴奋地叫我把剩下的衣服全部穿上一次,我一一照办。我在更衣室进进出出,好笑地想着,原来玩“芭比娃娃换装游戏”不是小女孩的专利,我现在这种情况不就等于是李唯的“娃娃”吗?他花下巨资买下我这个娃娃,爱让我穿什么我就得穿什么。接下来,他愿意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换好最后一套衣服之后,李唯满意地点头:

“就穿着这套吧。”他豪气地拿出金卡,吩咐店员:“把他刚才试穿的全部包起来。”

我忍着好奇心,不去计算那些衣服的总价格,跟有钱人交往就要学会麻木。身上穿着过万的服饰,你认为我会飘飘然吗?不,我不会。对我而言它们只是一堆普通的布料,不会因为加了一个品牌而变成金缕玉衣。

接下来我们继续购物,他给我买了昂贵的鳄鱼皮鞋,昂贵的腕表,昂贵的手机。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家昂贵的法国菜餐厅吃了一顿昂贵的牛扒。

以我过往的贪婪本性,整个过程里面居然还可以保持心平气和(除了一开始试衣时的失态)。

我以前穿着廉价的地摊货,破破的牛仔裤,土气的球鞋,戴着塑料电子表,使用一部只值几百块的二手手机,吃着大排档的汤河粉……日子还不一样过下去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以往的这一切,跟他今天给予我的又有什么区别了?我头一次发现,自己或许并不是真正的贪婪之人。

夜幕降临,他把车子开到了我所居住的老公寓前。

“谢谢你,我走了。”我没有跟他深谈的意愿,直接下车,他也跟着我在另一边下来了。

“你不招呼我上去坐一坐吗?”

我在生锈的铁门前停了下来,回过头。

“我的家很穷酸,不适合你。”

“不要紧。”他爽朗地笑着,“我就是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我无奈,只好任他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上漆黑狭窄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旁边一扇房门突然开启,屋内的灯火让不见五指的阶梯得到一点慰藉的光辉。

“顾先生?是你吗?”满脸尖酸的房东太太披着厚晨衣出现在门边。

“什么事?”我停下,预料到她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她果真一开口就是挖苦:

“明天就是交租期限,你前几次都是拖拖拉拉的,这回都准备好没有?”

“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李唯却插嘴了:

“太太,请问房租是多少?”

大概是光线太暗了,这一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房东居然看不出李唯一身的光鲜,依旧语气恶劣地讽道:

“八百五十块啊!你要帮他给是不是?”

李唯很爽快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百元大抄,在我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交给她。房东太太接过去,边数边瞄他。

“九百块,我去拿五十元……”她准备走开,想也知道李唯不希罕她那点“零钱”,他说了声“不必了”,拉了我就走。可怜我还在为那多余的五十元惋惜——干嘛便宜这个尖酸刻薄的婆娘?

可笑是吗?上万元的衣服我不希罕,却为这五十元不值。

进入了我简陋的小套房里,李唯看见我家徒四壁的“惨况”,一张嘴就咒骂:

“那欧巴桑把自己这破房子当什么了?”

“没什么,她收回自己应得的钱而已。”我不置可否地给他倒水。

“文彬……你不是说你不缺钱吗?”

他的询问让我全身一震,我都差点忘记自己白天时的话了,这下好了,谎言不攻自破。我把水杯往他前面的小桌子一搁,表面平静地自圆其说:

“我不缺啊,我正打算明天就交租……”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我唬过去了,还是好心地不拆穿我。他的眼神募地温柔起来,拉着我的手,柔声道:

“文彬,你搬来跟我住吧。”

“……”我愕然地看他。

“这里条件不好,你明天就把行礼整理一下,我来接你。”他自顾自道。

虽然我已经甘愿做他的玩物,但不代表我以后都要跟他朝夕相对。我宁愿把陪伴他当作是打工,我还是希望能保持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我不……”他向**近的动作把我剩下的话截了回去,我被他深情的注视迷惑了,半启的唇竟丧失语言能力。

“文彬……让我照顾你不好吗?”我再一次确定,他的嗓音具有催眠作用。每当他靠着我说话,我的心神就会迷乱起来。

他的唇距离我只有几厘米,一个大动作的呼吸就会碰上。气氛有点暧昧,就连房间里的小灯泡散发出的光芒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我……”我的声音一窒,双唇被他堵上。

这是没有侵略性,只有溺爱与怜惜的一吻。

尽管我向来对接吻这种事没什么幻想,但当他柔软且带着甘香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我不可否认,真他X的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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