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御史弹劾刘谨言,晋王怒打宇文惠(1 / 2)

昨日大半天的朝会,强度属实有些大,王治到现在还未缓过劲来。早晨随便翻看了几本奏章,便又睡觉去了。

昨日朝会上王治对于重大事情做出了明确批示,三省会同六部将问题留下解决了。今日紫宸殿内倒也清闲,众力士们无事可做,在不显眼处有的甚至倚靠者墙打起盹来。

四月底了,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床上帘子没放下来,外头太阳一亮,照的人更容易惊醒,回笼觉睡起来本来就更加的昏沉,更加的乏困,会让人一直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只听得王治气息很粗,再加上喘息的病况,会时不时的发出怪异的声音。

快到午时了,秦中行吩咐宫女叫醒王治。

殿门开了,小太监捧着一道奏章进来。

“秦爷,这是御史台呈上的奏疏。”

“可真会挑时间,大中午的上疏。御史台?看来又是弹劾别人的。”秦中行接过奏折,喃喃道。

王治醒了,坐在床上发呆,已经睡懵了,刺眼的光亮一照射,王治两眼一闭,倒头又睡了下去。

秦中行在门口候着,见状跪到床前细声说道:“哎呦!皇上呢!您怎么又睡了,都午时了。”

“几时了。”

“正午时了。”

“有没有奏折。”

“有,刚才御史台送来了一封。”

“再没了。”

“额,就这一封。”

“一上午就一封!……拉我一把。”

王治还未缓过神来,在秦中行的搀扶下迷瞪着走出寝室。

“皇上。”刘皇后站在门口,堵住了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王治此时也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皇后。

“昨日听闻大半日的朝会,想着皇上近来身体不舒服,过来看一看皇上。”

“哦。昨日的确有些劳累,这不,刚起来。”王治笑着推开秦中行,阔步流星的走了几步:“休息一晚就好了。”

“那就好,圣上龙体安康,臣妾也就放心了。”

从王治出寝室,皇后的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来。看着皇后如此客气,王治也察觉到了异样。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皇后依旧不语,双手叠于腹前,含胸垂首。王治这才看到,皇后今天穿的不是常服,而是重大仪式上穿的“袆衣”。

“嘶,今日怎么穿的这么隆重!?”

“臣妾有罪,特来请罪。还望陛下严惩。”皇后抽泣着跪倒在地。

王治有些发愣,接着有些恼怒。大中午刚醒来,就跑到身边哭,有些“晦气”。

秦中行瞥了一眼王治,连忙将皇后扶起来。

“娘娘,皇上刚醒来,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是正宫娘娘,虽说后面有了陈贵妃的加入,皇后有些失宠,可这位皇后,是当年自己亲自挑选的有着深厚感情的妻子,而陈贵妃有些政治联姻的感觉,王治倒有些排斥。

王治熄灭了心中的火气,扶着皇后的胳膊细语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管什么事情,朕都恕你无罪。”

一朝天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皇后再不说就有些不懂事了。

“臣妾为父亲而来。”

“南阳郡王?”

“父亲身为皇亲国戚,又有官职在身,却不顾体面,有辱斯文,喝了酒,与一醉酒之人当众殴打起来,着实过分,自己丢脸事小,失了皇家的体面,让天下人议论起来,牵连到皇上,那就是罪无可赦了。”

皇后挣脱秦中行,跪倒在地。

此次王治并未搭话,也未搀扶皇后,只是看着她,心中有所计较。

这件事朝中应当有人会牵头的,看看情况再说。王治暗自思考着。

“好了好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国丈当时醉酒,难以控制自己行为也是能够理解,到时候训戒一番就好了。”

秦中行再次前去搀扶,被皇后一把推开。

“陛下,臣父罪责深重,不严惩不足以服众,臣提议,免掉官职,夺去郡王爵位,以儆效尤。”

秦中行半蹲着,扭头看向了王治,脸上充满了错愕之状。王治对视一眼,背着手将头仰起来。

半晌,王治也明白过来,皇后准备先入为主,以堵住朝廷众人之言,看着地上用心良苦的皇后,王治挤出了两个字:“准奏。”

“臣妾叩谢皇上。”

……

送走皇后,王治来到正殿内,拿起今日唯一的那封奏折看了起来。

御史中丞任虔呈奏:

南阳郡王刘谨言……

王治读完,露出一丝浅笑。将奏折扔给了秦中行。

“将奏折批示了吧。国丈南阳郡王人前失体,有辱斯文,但皇后深谙大体,明彻是非,替父请罪。着即免去鸿胪寺卿职,免去郡王俸禄一年,在府内闭门思过,三月以内不得见任何人。”王治指着秦中行道:“就按我这个意思,写一道旨意。”

“郡王,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哦!这话怎么说。”

“这国丈虽说有些失礼,而且是那个人辱骂在先,就算是互殴处理,也算不得如此之重,不用让他连郡王之位也丢掉吧。”

“你是不是没按我给你说的意思写。”宇文惠扔下手中的酒杯与筷子,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任虔,喝了酒,眼睛有些发红,盯的任虔直发毛。

延寿坊,清风楼内。

一间僻静的雅座。宇文惠正在宴请任虔。

“那倒没有。卑职完全是按照郡王的意思写的。”任虔连忙摆手解释道。

国丈昨日发生的事情,今日便遭到了上疏弹劾,如此神速,当然是有人指使了。

宇文惠当然明白,此事是重还是轻那是皇上决定的,但是自己要把舆论声势造起来,正所谓民心是能左右君意的。

听着任虔的解释,宇文惠说道:“老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走私案在京城里闹得是沸沸扬扬的。我觉得就是这老小子干的。就算不能让他丢掉郡王的位子,也要让他吃一吃苦头。”

“但他毕竟是皇后的父亲,当今的国丈,皇上应该不会处理太过分的。”

“哼!皇后!皇上宠幸的是陈贵妃,那是我的外甥女,昨日朝堂之上,越王殿下能够任黜陟使,就说明皇上是对殿下有所偏爱的……”

“郡王,喝酒,喝酒。”

看着已经喝大了的宇文惠,害怕再说下去,说出不该说的来,任虔连忙敬酒,打断了宇文惠。

……

明天就要出发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离开母亲七年,回到身边才刚刚不到一个月,做母亲的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

昨天听说了朝会的事情,陈贵妃又焦虑了一晚上,虽说有哥哥在身边保护,可是俗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在父母眼中永远是小的,何况王怡是真的小。

王怡半蹲在陈贵妃身旁,贵妃坐在床沿旁,牵着王怡的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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