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发20（1 / 2）

等到左析中午来看一堆炭时，它已经死了。

一堆炭蜷缩着，左析以为它只是在睡觉，伸手摸摸它，却感觉到它的肌肉僵硬，怀着惊疑进一步检查，才发现它是死了。

卖灵兽的老头说是死了不另收钱，左析却担心他变卦，决定不把一堆炭的尸体送回去。她决定干脆在园圃里挖个坑把它埋了，又想到这是别人家里，随便乱埋尸体并不合适，就去找赵洺。

赵洺大方地表示埋在他的院子里就好。幼骏小院在他们几个走了之后就没人了，一堆炭难免孤单。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是要和他们一起走吗，那自己的院子也会冷清下来。

情急之下，他又说要是有仆役去打理那边的园圃则会惊扰到一堆炭，在他这里他可以让他们别来打理。

这也不是真的。赵樯迟早会嫌他院子里的草木长得太肆无忌惮，派人来修剪，但赵洺觉得左析想不到这一层。

左析确实没想到。她甚至都不觉得赵洺的第一个说法有什么不对。她的关注点在于赵洺认为一堆炭应该埋在哪里。而他竟然说了“一堆太难免孤单”这种话。

这套为尸体贴心着想的思维，在她比现在的赵洺还小的时候就丢到一边去了。她现在关心的是这尸体得找个地方埋了，不能让它烂在跟前，而且最好是先烧再埋，这样更干净。

她搞不懂赵洺是真的这么幼稚还是以为她有这么幼稚，才自以为是地为她着想。

当然，她不会揭穿赵洺，她只是装出感动的样子，在赵洺划出来的地方用灵气挖了个洞。埋之前她问赵洺是直接埋还是烧了再埋。

“直接埋的话，我怕会有气味，烧了再埋更加干净一点。”她说。

她本意是告诉赵洺自己打算烧了再埋，结果赵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以为她想直接埋，是担心自己受不了味道才提出烧了再埋，大方地说自己不会介意，直接埋下去就好。

赵洺这样又是保护死者清静，又是想给死者留全尸的行为让左析不好意思把尸体胡乱丢到坑里，一埋了事。她郑重地蹲下，把卷成一颗球的尸体侧放进挖好的坑里，再调整一下，好像要让它睡得更舒服一点，然后轻柔地把泥土一点一点盖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掉几滴眼泪来配合赵洺的配合，反正她一点哭不出来。

埋完之后，她假模假样地把双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土丘上，作出默哀状，可只坚持了一下就觉得想笑，她连忙站起来收拾情绪，拍掉膝盖上的泥土，向赵洺露出一个哀伤的笑容。

她不知道赵洺有没有看出她笑容中如释重负的成分，她最后一下没有把握好，笑得太开心了也有可能。当然赵洺完全没有看出来，在他眼里左析是个标准的哀伤的美人。

下午，四人回去练习，刚出赵家的大门，护家大阵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这是大阵打开的动静。接着他们看见赵樯直接从宅内起飞，像是要去迎接重要人物。

来人是江家的江曲，赵樯对这个人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江自然的父亲。如果不是赵橹和江自然以前走得很近，他和这人大概只会是脸熟。

江曲高他一辈，他毕恭毕敬地把他请进家里，正要去叫赵得，江曲却叫住了他，说要见见赵橹。

江曲表面上云淡风轻，赵樯可不会就真的以为没什么事了。突然到访，还要找赵橹，他只能想到两个可能：好一点的是江家有人想游试，坏一点的是江自然有了什么事情，江曲是来兴师问罪的。

赵樯觉得前者可能性不大。江曲筑基后期，江家还有一名结丹修士，实力比赵家强不少。

赵樯先叫赵得，让赵得来和江曲周旋，再跑出去找赵橹。

“你是犯了什么事了？江自然他爹找你。”一见到躺着的赵橹，他就问。

赵橹先是神色淡然，忽地想起了什么，他说：“不好。”

“什么不好？”

赵橹边起身边简略解释他和江自然的事。

“……后来我就把他丢在那里了。他大概是出事了……”

江自然以前在赵橹的印象中不是爱告状的人，行为恶劣不影响他“一人作事一人当”的义气，但现在他可一点都拿不准，还希望江自然是好好的回去了，然后跟他爹告了一状。这样事情就不大，赔礼道歉可能都可以免了，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赵橹就说不好自己责任多大了。

“那种地方，他都炼气十层了……”赵樯觉得没那么严重，但这也不过是自我安慰。

“他还喝了仙酒，那可就什么都不一定了。”赵橹打断他。

见了赵橹，江曲看似和蔼地问他知不知道江自然在哪里。

赵橹听了就知道江自然肯定是死了。去窑子是昨晚的事，玩到中午不回家是很正常的，江自然又不是小孩子。江曲要是不知道儿子死了，绝不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