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心偏人远（上）19（2 / 2）

冬天来了，高崇山冻得不敢出门，就躲在小破屋里，小破屋门还破了个洞，直往里灌风。

白天要干活，手给冻烂了，棉鞋被宁春花要走了，脚也冻坏了，冻得鼻涕横流，还天天被宁春花骂。

每天，高崇山最暖和的时候，就是给高成牛烧火做饭那段时间，他的小破屋到处漏风，没有褥子，就铺了点麦秸，小被子薄的可怜。

到了冬月，天气更冷了，北风呼啸，又下着大雪。宁春花快生了，就懒得出门，高成牛一心扑在宁春花身上，也就忘了自己大儿子。

“那一天，天格外的冷，四岁的高崇山就要冻死了，这时候他只想见见自己奶奶，问问奶奶为啥不要自己了。”老太太抱着小女孩，摇着扇子道。

“那他找到奶奶了吗？”小女孩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老太太道。

“高崇山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穿着单衣和破了的单鞋，深一脚浅一脚顶风迎雪去找自己奶奶。”老太太继续讲道。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雪没过高崇山的膝盖，就这样，这个四岁的孩子走了上千米，才来到奶奶家。

“奶奶，奶奶，我是山山，我要冻死了。”高崇山用力拍着高老太房门，可高老太早被大儿子接回家了，任凭他怎么叫都没人回应。

“奶奶，奶奶。”高崇山眼泪都结冰了，脸冻得发紫。宁春花给他说，高老太不要他了，他不相信。

见没有人回声，高崇山就往自己大伯家去，他记得他爹说奶奶要到大伯家住。

“老大，你去老三家看看，我心里直突突。”高成龙家，高老太坐在床上，招呼高成龙道。

从下午到现在，老太太右眼皮不停的跳，一想到四岁的孙子小山，这心里就直突突。

“娘太晚了，明天吧，这时候过去不方便。”高成龙给高老太拢了拢火盆。

“老大你快去，我心里不踏实，这小山肯定出事了。”说吧，高老太就要爬起来，就在刚刚，她好像听到了孙子的声音。

“哎，娘你坐下，俺这就去。”高成龙把高老太给按下，就准备出门。

“当家的穿上这个，这大风大雪的。”高成龙媳妇递过一件后外套道。

高成龙套上外套，打开门冲了出去，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隐约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好像在叫奶奶。

高成龙心里一紧，迅速打开大门，一个黑团子躺在他家门前，那声音正是自己侄子小山。

“孩他娘，快点快烧热水。”高成龙抱起小山，大门也不关，直接往屋里冲。

抱孩子抱进屋，顿时惊呆了，孩子穿着单衣单裤，脚上鞋子露着脚指头，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孩子瘦骨嶙嶙，还没有在高老太这的时候重。

“咋了，这是谁家孩子。”高大嫂见自己丈夫抱个孩子急冲冲跑进屋，还没认出小山。

“天杀的高老三，天杀的宁春花。”高大嫂一看孩子，大哭起来。

“老大家的，咋了，是小山回来了吗？”听到大媳妇哭骂自己三儿子一家，老太太挣扎摸索着要从床上下来。

“娘啊，老三家做了大业了。好好一个孩子给折腾生啥样了。”高大嫂接过孩子，就往高老太被窝里放。

“奶奶，我终于找到你了。”听到高老太的话，高崇山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高老太就晕了过去。

“娘，小山弟弟不会死了吧。”高成龙家孩子也被吵醒了，看着老太太怀里的高崇山，担心道。

“快去睡觉。”高大嫂没好气道。几个孩子爬到老太太床上，静静看着高崇山，觉也不睡。

高成龙家一顿忙活，烧水的烧水，请大夫的请大夫。高老太搂着孙子一个劲的哭。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身上就没一点热乎劲，手脚冻得和馒头一样。

给高崇山洗了个温水澡，换上新衣服，吃了大夫开的药，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而且身体受寒，惊吓过度，需要好好照顾，最好用生姜炖个老母鸡补补身子，去去寒气。”老大夫临走郑重嘱咐道。

“谢谢大夫，明天就炖鸡。”高成龙把钱给了大夫。

大夫顿时笑了，也不知是拿了钱开心，还是因为高成龙听话。

在过去，大夫很少出诊，特别是恶劣天气，老大夫今天能来，是因为高成龙需了重利，还有就是高成龙名声在外，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