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猫啼（2 / 2）

蓬松的毛发在雨水浸染下让整只猫看起来小了好几圈，圆圆的猫脸被外力击打得变了形。

小司川无意识得继续向前，走到小巷里面得空地。遮雨的床垫还靠在墙上，但床垫里弹出的弹簧上插着三个幼猫的脑袋，猫头下面还连着细细的骨头。

小猫的身体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了角落。

…………

上课铃声响起，趴在桌子上的蔡超坐起身来，看向司川的位置。

司川并没有来。

蔡超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左眼的血块红得发黑。

…………

“靳医生你上班了么？”坐在诊所的靳医生接到了司川母亲的电话。

“怎么了？”靳医生听出庄晓梦语气中的急切，连忙问道。

…………

将家里的卫生简单打扫过后，庄晓梦像往常一样出门去面馆帮忙。一开门就看到坐在门口的儿子，他抱着块电子屏幕，颤抖的手指不断的点击着屏幕。

庄晓梦走近一看，司川两眼不断的淌出眼泪，眼睛发直，低沉的啜泣声可以听出他呼吸困难，整张脸都白了。

“儿子！你怎么了？”庄晓梦双手抱着司川的肩膀摇晃。

司川被晃得抬起头，他看到了母亲，但是画面扭曲：母亲发丝处的油烟味，浅浅涂抹着透明色的唇膏，家务活导致的手指有些粗糙，这些信息让司川眼的母亲的脸在分、叠加，线条扭曲，色彩跳跃、形状忽大忽小。

这让他不由的感到害怕，他张嘴但却发不出声音，努力挣脱母亲的束缚。

庄晓梦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非常紧张，此时司川瞳孔一缩，庄晓梦就感觉大脑一阵刺痛，于是松开了手。

司川的目光从母亲身上离开，扫到了街边的树，他看到了这些树从矮小稀疏，在昼夜明灭之间抽芽，长大；他看到了街道上的车流如同电影加速般快速驶过。

司川感觉嘴唇上一阵湿润，抬手一摸，满手鲜血……

然后眼前一黑……

……

靳医生没顾上在电话里细问，直接开车到了司川家，司川父亲也匆忙赶了回来。

此时的司川已经晕了过去，靳医生阻止了司川父母要送孩子去医院的想法，表示自己虽然是心理医生，但孩子的状况他可以处理。

靳医生第一时间检查了司川的身体，发现身上并无外伤，然后将司川抱到床上后，从随行的医疗箱里拿出仪器对司川做进一步的检查。

没过多久，靳医生摘下听诊器，向司川父母交待到：“孩子身体状况良好，现在只是睡着了。应该是受到外界强烈的刺激，触发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才晕了过去。”

“孩子受了什么刺激？是谁干的！”司徒启一时间有些上头。

“是啊，今天早晨还好好的，背着书包出了门。我前后脚出了门，一开门就看到孩子这样了。”庄晓梦眼睛通红，眼角还有泪痕。

“你先冷静一下。”靳医生安慰道：“司太太，你将今早的情况和我说一下。”

庄晓梦事无巨细的讲了早晨发生的事，连儿子吃了几块烙饼，牛奶没有喝完都详细讲述。

靳医生听完后皱着眉头，让他们放宽心，他会找到原因的。

靳医生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手机查看周围的地图，按照时间预估了一个大概范围。

他可疑用技术手段调取周围监控，但他等不了，他迫切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靳医生让司川夫妇照顾好孩子，走出了门房间，看着门外的街道。

司川家门前就是一条小路，现在是工作日的上午，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

此时太阳在当空肆无忌惮的炙烤着大地，炎热的温度将昨夜下过雨的痕迹全部烤干。

靳医生站在司川家门口，慢慢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想：回想起昨夜的雨，今早的风，刚吃过早餐的儿童和不远处的学校。

再睁开时，眼前出现了背着书包走出家门的司川。

他安静的跟在司川身后，司川顺着路边，向学校的方向走去。此时干燥的地面变得像今早一样湿润，空气中开始弥漫如清晨般的凉爽。

司川走到一个小巷前，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鸡蛋拿了出来。

…………

靳医生走到巷口，脚下是散落的水煮鸡蛋，此时已经被来往的人踩得稀碎，白色的蛋清碎掉，黄色的蛋黄被踩成了泥泞。

靳医生眼睛恢复清明，他走进了小巷，目睹了一切，小巷中传来靳医生的叹息。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