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人（1 / 2）

众人自然不知牧铭心中之震撼，只是惊叹于这灵草的奇特。

“你愿意献出此物？”

纪仇捋了捋胡子，狐疑的看向胡万山，“我看你浑身灵气充盈，底蕴浑厚，怕是到了筑基关隘，这‘仙蜈蚣’多半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当真愿献出此物？”

“自然如此，我...”

“也罢，无需多费口舌。”纪仇不耐地出声堵住胡万山心中所想，思忖片刻，道：“老夫一生不愿承人之情，他人之恩向来当场结清，何况你这山中小妖。”

胡万山瞪大眼睛，面露喜色，若是纪仇许诺它为其座下坐骑，它兴许还心中不愿，放着好好的一山之主不做何必去做那院中鸡犬。

如今纪仇暨要为牧铭结清人情，想必是要指点自己或是传下妖修之法，相比之下那‘仙蜈蚣’自然相形见绌，不甚可惜了。

“老夫且问你，是否为求筑基方才遣出座下伥鬼寻求血食，滋补身心？”

纪仇瞥了眼跪在一旁的瘦猴，后者立时将头埋得更深，不敢轻举妄动。

胡万山不敢怠慢，生怕得罪了纪仇，急忙回应道：“正如前辈所言，人乃万物灵长，灵气充盈，在下便藉此补充灵气，加固道台，以求筑基。”

“一介小妖，却得无师自通，着实有些天资，万兽宗的那群老家伙若是知道定然将你绑回宗内，圈作灵兽。”

听完纪仇之言，胡万山一阵无言，虽不知那万兽宗身处何地，想来应是凭借座下妖兽战斗的那类修行者。

“天资不错，却是走错了路。”

胡万山面色一僵，忙问道：“敢问前辈，晚辈之路哪里错了？”

不觉间，它在纪仇面前已然变了称谓。

“你吞食万物灵长，有违天道伦理，你又没有化解之法，长此以往，或得道台不稳，筑基之路艰难。”

“前辈所言，晚辈自然知晓，故而只吞食亡命为恶之徒，良善之辈，老弱妇孺，晚辈是一向不敢动的。”

“不错，若非如此，你现在怕是已成一具见人便食、神志不清的恶妖。”

纪仇将拐杖举起放在虎首之上，轻笑道：“若是这般，老夫方才便会收了你这百年修为，取走妖丹炼作丹药。”

胡万山不敢反驳，等待着纪仇继续往下解释。

“你吞食恶徒之身，却是将其恶念之气也一同纳入己身，一两年兴许看不出来，长此以往必然为恶念所反噬，化作恶念的傀儡，为祸一方。”

听到这话，胡万山终于把持不住，庞大的躯体止不住颤抖，问道：“前辈，那晚辈如今可还有办法？”

倘若真化作那种恶妖，只怕无需纪仇出手，便会有着急积蓄阳德的修行者送它上路，还这方土地安宁。

“自是有的。”纪仇将红匣子收好，扔给一旁的牧铭，继续说道：“放弃食人你可做得到？。”

“那是自然，今日之后晚辈必然潜心修行，免开杀戒”

得知有解决之法，胡万山长舒一口气，压力骤减。

“那之后又该如何？”

“之后便要日夜涤荡自身，日日行善以消磨残存恶念，凡人话说便是积阳德。”

不待胡万山开口，老者继续说道：“我看那山神庙内神像倾倒，无人照拂，想必其内山神多半殒身在外，不然凭那伥鬼还入不得山神庙。”说着，他眼光扫过瘦猴，暗含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瘦猴匍匐在地，不敢轻举妄动，只觉通体冰寒，如坠冰窟，霎时间魂体动荡，险些魂飞魄散。

经此一遭，瘦猴更加恭敬，将头扎得更低，几欲埋入黄土。

“你大可取而代之，坐镇一方山水，以凡人香火消弭恶念。”

“前辈所言极是，只是...”胡万山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无需担忧，此地偏僻，既无山神上任多半是照拂不到，你且变作人形着手去办便可。”

纪仇似是早有预料，捋了捋白须，吩咐道。

“是是是。”见纪仇不再多言，胡万山也不敢多说，只得叩首拜谢。

“今日承蒙前辈大恩，我胡万山莫不敢忘，来日若有机会必然唯前辈马首是瞻。”

一旁的牧铭迷迷糊糊的听完二者所言，只觉脑袋发昏，不知所言，却又觉得需牢牢谨记，来日或有大用。

“徒儿，且走着。”

纪仇拄起拐杖，招呼着愣神的少年，一侧的王虎也急忙起身，追随左右。

晨曦初升，微风拂过，万木倾伏。

一老一少顺着来时路并行于林中小路，身后跟着名壮汉，似是随身护卫，晃晃悠悠地朝前方行去。

胡万山抬头，看着眼前一幕，表情仍是肃穆，待到几人行至不见踪影，才慢悠悠地起身，看向一旁为避光躲于阴影处的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