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强盗（1 / 2）

牧铭的消失并未引起什么波动，这般偏僻的山村，有人哪天被山中的恶虎恶狼叼了去也不足为奇。

剩下的那间茅草院落倒是无人去理会，只说是后来被村里的几个泼皮无赖占了去。

.......

“老人家，我跟着您，我却不知道您的姓名。”

牧铭背着一个布包，包里面装着几个干饼馒头和几件厚衣服。

那座小院没什么值钱的物件，索性净身出户，倒是落个潇洒。

“你我同路，大可称我之名纪仇，若是你同意，也可唤我一句师父。”

老者捋了捋白须，笑着回应。

“是，师父。”

一路无话，只剩下二人行进的脚步声。

腿脚如何麻利，距离最近的镇字还有几个山头没走。

深更半夜，若是路上遇到了饿昏眼的大虫，饱餐一顿是没跑了。

纪仇没说话，少年先开了口。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出声道：“师父，前面有座山神庙，雨后山路难行，我们先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也好，倒是不差这一两日。”

借着月光，拐过几棵长势崎岖的大树，又绕过几颗青石，牧铭终是看到了记忆中的山神庙。

“以前行脚商多的时候，这山神庙倒是香火不断，颇为灵验，附近村民还为此将它扩建修缮。”

“后来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山神庙再不似先前那般灵验，便没什么人来这里上香了。”

看着庙宇残破不堪的木门和长满墙壁的青苔，少年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悲凉。

“走，进去吧。”

二人迈步跨进这破败的庙宇，。

一场春雨打湿了山里的一切，火堆难以引燃。

没有火堆，这残破的山神庙可挡不住外面的大虫猛兽。

“用这个吧。”

纪仇拿着几块不晓得从何得来的木头，递给少年。

牧铭没有多想，接过木头，架起火堆。

火苗引燃，顺势投进几块木头，火焰很快就旺盛起来。

一股暖意充斥全身。

借着火光，山神庙才亮堂起来。

环视四周，庙内情况一览无余，约有十丈长宽的围墙倒还算结实，屋顶几张瓦片掀起，半空明月清晰可见，两根柱子将小庙隔作三间。

兴许是前人的功绩，正中的山神像被生生挪下，背对着庙门放在角落，恰好堵住墙角的破洞。

山神像的头颅不知去了何处，从余下的半截身子看似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庙里破败不堪，烛台倾覆，香烛上布满咬痕，比起人类，山中走兽才是这里真正的住户，满地的动物粪便和残骸让人无从下脚。

此时牧铭才发现燃烧着的木头竟是原本的供桌，却是无暇顾及这般小事。

用木头拴住庙门，简单清扫一下，腾出两片空地。

放下包裹和拐杖，一老一少围坐在火堆旁，思绪万千。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

“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那我们要做何事？”

“读书人有读万卷书之抱负，若你想，为师也可给你寻个学堂，研学诵读，兴许能入朝为官，享尽荣华富贵。”

纪仇往火堆里拨了几块柴，转头看向一旁歪头的牧铭。

少年年岁不过十三，去学堂研学诵读自无不可。

可牧铭却摇摇头。

“不愿？”老者微笑，并不意外，继续说道：“既如此，你便同我去行那万里路吧。”

牧铭垂下头，怔怔的看着炽烈的火堆，用极低的声音重复道：

“行万里路......”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而后便是询问声。

“不知道上哪家兄弟在此，可否行个方便让兄弟几人在此地落个脚？”

十几个个壮汉立在庙门前，手举火把，为首之人拱了拱手，询问道。

透过门缝看去，少年心中一凌，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小刀。

猎人家出身，自是有些凭依。

门外等候几人皆是一般模样，随意披散的乱发滴着泥水，浸透的灰色麻衣透着暗红色，腰间悬着数柄长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弯曲后腿，躬起上身，眼神掩饰不住的警惕，犹如被踩到尾巴的野猫。

非他生性多疑，只是庙前几人相貌实在不似良善百姓。

牧铭转头看向纪仇，却见后者闭着眼睛，垂下头，似乎是睡了过去。

“师父，怎么办？”

少年凑近身子，摇晃老人身体，试图叫醒后者，却是不起作用。

不待少年再有动作，外面的几人约莫等不得了，骂骂咧咧。

“大哥，里面的人莫不是去了西天，怎得还不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