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境寻踪23（2 / 2）

忽然白光乍现，少年如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叶聆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转身环顾四周，窄小的弄堂径直通往不远处的拐角，弄堂两边尽是两人高的白墙，一切一览无遗。她不死心，分别跑到弄堂两头再次确认，少年的确瞬间消失不见了。

“骗子！”她暗暗骂道。

不过，这也就说明，少年并不是抑郁症之类的问题，算她空担心一场。了却这一桩心事后，叶聆弦顿觉周身松快，一路小跑来到附近一家面馆：“老板，鳝丝拌面，再加一个荷包蛋！”

“好嘞！二十！”老板在收银台后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顾及钱是否到账，把点餐小票往桌上一放，便转身替后厨摆面碗、拿浇头食材去了。

叶聆弦扫过付款码，听见收银台后传来一阵钱币掉落的声音：“XXX已到账，二十，元！”确认付款无误后，她在附近找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搜索与古琴相关的视频。

界面上各种古琴演奏的视频琳琅满目，让人不禁怀疑：古琴真的是小众乐器吗？

继续下翻，叶聆弦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这些视频中演奏的曲目，大多是由现代流行乐坛的一些脍炙人口的名曲改编而来，真正来源于古籍上的经典曲目却寥寥无几；而且，越往下翻，其中三两个发布者的名字便越发眼熟——从一而终专注传播古琴文化的也不多见！

果然还是小众了！

她叹了一口气，将界面拉回顶部，重新下翻，开始寻找她感兴趣的曲子。忽然，一个特别的名字闯入她的视野——《广陵散》——传说中已经成为绝响的神曲，甚至在影视剧中都不免被怀疑是赝品的曲子，究竟有多神？

好奇心驱使下，叶聆弦点开了视频。画面中不见琴师面容，焦点全在一张琴上，琴师左手扶在右半部分的琴弦上，右手靠近琴弦右端，在一二弦上下指，拨动琴弦的瞬间，左手在琴弦上轻轻弹跃，犹如蜻蜓点水，微动不惊，一时间，三声清音连发，听者的耳朵一下子被吸引，期待值拉满。

接着，琴师右手拇指扣住中指指尖，握成一个圆，微微侧手，中指靠近一二弦，其他三指伸直，就像小时候打弹珠的手势。琴师右手蓄势一击，始得一声，如箭在弦上，摒气瞄准目标，静待最佳时机。尔后又将双手平移至内侧几根琴弦上，并加快手速，一串清音接连发出，中间略有停顿，似小心偷窥之感。

这样的处理，叶聆弦有些似曾相识，她闭上双眼，在大脑浩如烟海的声音库中苦苦寻找，终于在电影《英雄郑成功》中找到来源——琵琶大曲《十面埋伏》，干净利落的轮指，辅以手速的变化，刺客轻盈的身手、一触即发的局势，如写意水墨画般展开，短短几声便勾画出全貌，直叫人耳畔生风，后脊背发凉。

少息，清音声渐远，开始时密谋的蛛丝马迹归于尘埃。只见琴师右手食指与中指依次快速拨动琴弦，同时左手按下琴弦，沿着琴弦在琴面上滑动，如刺客动作丝滑，悄无声息；一组声毕，右手换弦再次连击，左手反向按弦滑动，然后再次换弦连击，声势逐渐轻缓，余音悠长缥缈，似杀手神出鬼没，在目标周围擦肩而过后，最终遁入虚空。

听者浮想联翩：他去哪儿了？他想干什么？他的目标是谁？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