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渭水之战（下）（2 / 2）

见夏州军撤出战圈，开始向外撤退，李孝昌当即也下令道：“传令四下，此仇日后再报，眼下若不想死在这里，就赶紧恢复队形。“

朱三大军已整整一天一夜杳无音讯，虽起初占尽先机，但战至中盘，攻势已显颓靡。两州唐军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重新部署好了阵型。随着唐军步兵方阵的渐次成型，战局陷入一触即发的僵持。就在朱三步兵与敌军步兵交错混战之际，夏州军骑兵已于山坡之上集结完毕。顷刻间，大地震动，夏州重骑犹如烈焰燎原，自山巅呼啸而下。

朱三军在夏州骑兵的冲锋下，宛如一块蛋糕在利刃下四分五裂。严实见势不妙，想率骑兵前去解围。然而他的骑兵又怎是夏州精锐重骑的对手？才交锋片刻，严实骑兵便损失殆尽。

朱三伫立原地，眼看自己的部队在骑兵冲击下溃不成军，内心的自信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万念俱灰的绝望。

老九朱珍慌忙奔至朱三身侧，急切地说：“大哥，情势已去，我们赶紧逃命要紧！“朱三苦笑一声，对朱珍说：“眼下这般景象，又能逃往何处？我军四面楚歌，夏州骑兵虎视眈眈。若贸然逃出，骑兵必会乘虚而入，到时只怕是尸横遍野。但若按兵不动，用不了多久，敌军步兵就会杀到眼前，又或者夏州重骑重整旗鼓，再来一次决胜的冲锋，我军同样是死路一条。“

朱三再度环顾四周，自嘲般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我自以为有多么了不起，到头来不过是个小丑罢了。罢了，该结束了。“说罢，他抽出身侧的唐刀，就要向自己的脖颈挥去。朱珍和身旁侍卫见状，慌忙上前抱住了他。朱珍死死握住朱三的手，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哥哥，你要相信我，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救你出去！“朱三此刻也索性不装了，与朱珍相拥而泣：“我并无远大理想，只盼兄弟们能够富贵荣华，从此衣食无忧。为何竟如此难呢？“

朱三与朱珍抱头痛哭之际，夏州骑兵在李思恭的率领下，已在朱三部队旁的山坡上集结完毕。只见李思恭手持马鞭，指向朱三，高声喝道：“斩此敌首者，赏银万两！“

话音刚落，大地再次震动，重骑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彻云霄。夏州精锐骑兵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在李思恭的指挥下，化作一道雪亮的闪电，自山巅疾驰而下。

朱三与朱珍尚沉浸在悲痛之中，对骑兵突袭浑然不觉。待到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鸣声再度响起，两人方才惊觉大势已去。朱三抬眼望去，只见夏州骑兵气势汹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黑压压一片，势不可挡。

此时此刻，朱三内心已是万念俱灰。他紧紧搂住朱珍，语气凄凉地说：“弟弟，这恐怕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