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 / 2)
忽而,她下巴被抬起,眸底里早已没当初的坦荡,反而是被恐惧包裹。
这一刻,她似乎才对男人的疯狂有了认知。
她砸了杯子,他就让管家拉了一堆让她砸个够,男人握住她的手,强硬的逼她砸,碎片飞溅到处都是,甚至连他身上都被划出伤口。
可他全然不在意,只是一个接一个,低头问她,“砸开心了吗?”
她喉咙像被哽住说不出话,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怒火,努力憋住的眼泪还是决堤了,她低着头,无声的哭泣。
祁砚峥将手里的碎片塞到她手里,上面还带着男人的血。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脖颈的大动脉抵住,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猛的一滑,血水模糊视线,池哩猛的哭出声。
骇人暴戾的一幕硬生生上演在眼前,娇软无助的女孩赤脚站地毯上,男人面色沉戾,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堵住那张呜咽的唇。
没有任何柔情的吻,分开时他眼里不见情欲,只是直直盯着她哭泣的泪眼,擒住她的下颌逼使她看着他。
“池哩,你要死就先弄死我。”
他满目阴翳,黑瞳里的暗光似要碎裂开,困不住心里的阴暗,要死,他们的骨灰也要撒在一起!
池哩已经泣不成声了,泪花一颗颗掉落在他拇指上,泛红的眼尾血红艳媚。
她脖颈发颤,脆弱的弧度愈发能引起人想摧毁的欲望。
祁砚峥喉结滚了滚,将人放开,“给她上药。”
一旁候着的人急忙上前,池哩被吓的不轻,坐在椅子上只知道哭,脖子上的血好不容易被止住,上药时她痛到蹙眉,大颗的泪珠滑落。
李雯雅被一道令人窒息的目光盯着,后背都濡湿了,只好将力度放到最轻。
给女孩贴好纱布,她走过另一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轻声问,“祁爷,需要我给你包扎吗?”
祁砚峥喉结下的纽扣解开,露出嶙峋喉结,吞云吐雾间添上性感,轮廓凌厉的面庞深邃阴郁,却彰显着睥睨傲然的气场。
运筹帷幄,凶猛暴戾。
“东西留下。”
李雯雅看了眼他的伤口,没说什么,将药箱放在他身边就出去了。
客厅里,女孩在椅子上为自己失去的自由哭的梨花带雨,沙发上的男人指尖夹烟吞云吐雾。
气氛很是沉闷,被雾沉沉的阴霾给笼罩。
重逢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
祁砚峥给自己处理好伤口,没去抱她,就这样看着女孩一抽一抽的哭,泪珠子啪嗒往下掉,不知道停。
床上也哭,下床也哭。
谁也没说话,从他抽烟的动作不难看出,祁砚峥还是在生气,只是无处发泄。
他以前对她好,她弃之如敝履。
现在好不容易把人给抓回来了,他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她!
说好的,相守一生,永不背言!
承诺许下,她就该遵循!
生生世世,就算下地狱也得绑在一起!
祁砚峥屈指掐灭了烟,浓雾中隐约透出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庞,幽沉的黑眸翻滚逼亾的阴暗,令人窒息。
十分钟后,门外传来动静,几个穿着正装的人搬着一块红板,摆放在客厅。
一切准备好,祁砚峥才起身,一步步朝池哩走去,她见他过来,下意识往后缩。
这会也哭够了,祁砚峥拿毛巾给她擦干净脸,而后将她抱起,从始至终脸色都很冰冷。
这次池哩没在他怀里坐着,他将人放在红色椅背上,对面是一架被调控好的摄像机。
她看着有些不明所以,湿润的黑睫震颤,对面的摄像师看着相机里的画面,男人俯身将她放下,侧脸轮廓锋利,那双黝黑的凤眸沾上病态的欲光,炙热到令人胆颤。
而被他放在椅子上的女孩,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一双被雾水蒙住的柳叶眼,宛含秋波,却又妩媚似妖,勾魂嗜心。
疯批与美人。
-偏执狂与金丝雀。
“咔嚓”
他一不小心按下暂停键。
祁砚峥直起身斜睨过去,他大惊失色,“我马上删除。”
他没有怪罪,看了眼照片,只是淡淡说:“留着”
就在池哩不明所以的时候,见祁砚峥手里拿着件女士衬衫向她走来。
摄像机,红底布,白衬衫…
这是……
拍证件照?
祁砚峥站在她面前,宽肩窄腰,能将她完全给遮住,只露出一双细嫩的小腿在两腿间。
她坐着,身上穿的是一件红色吊带裙,妖艳的红将精致的锁骨衬的愈发亮眼,嫩滑的肌肤让人想好好爱抚。
见他抬起她的手穿那件衬衫,有些抗拒的缩了下,她仰着头看他,“你又要做什么?”
哭过的嗓音沙哑,见他神色冷俊骇人,尾调不由弱下来。
祁砚峥将她的手扯过,强硬给她套上白衬衫,是她的尺码很合身。
修长冷白的手将纽扣一个个扣好,屈起的指骨抵在柔软处,似无意陷的有些深。
池哩握紧的手指在掌心掐出月牙印,此刻有些忐忑不安。
纽扣扣好,他将她的头发整齐捞出,靓丽的卷发扑撒在脑后。
她如今是黑发,散发出的清纯更重,融合的媚态也愈浓,直勾勾的瞧着人,难抵撩拨。
他喉结上下滑动,低声说:“少了张照片,现在补上。”
池哩心跳在此刻放快,预有所感般,之前结婚时她特意留了个心眼。
哄着祁砚峥说婚礼结束再去领证,所以,他们现在只是办了婚礼却又无法律上的牵扯关系。
祁砚峥现在是想,和她领证?
下一秒,祁砚峥的声音响起,“结婚证上的。”
池哩惊颚,握紧的手指松开,眸底划过一丝茫然,而后被困惑占据。
她在婚礼结束后逃婚,还说了一番刺心的话,让他失了面子还把一颗真心给踩碎,那样狠狠伤害他,祁砚峥怎么可能还会想和她结婚?
这年头,被囚禁的金丝雀也得有个身份?
“你要和我领证?”
祁砚峥转头看着她,弧度好看的薄唇轻扯,一字一句,“我们已经领证了。”
池哩皱眉,他们什么时候领证了?莫非是祁砚峥趁她睡觉给她迷的昏昏沉沉领到民政局了?
不经她人意愿强迫领证,蹲大牢!
祁砚峥一看她就知道在胡思乱想,将她脑袋扳正,一同对着镜头。
“咔嚓”
在池哩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摄影师迅速抓拍,他洗出照片递给祁砚峥。
照片上,背景是喜庆的红色,穿着板正白衬衫的俩人直视镜头。
俊男美女,本就是极为养眼的画面,略显诡异的是那两道被纱布遮住的伤口,落在颈动脉,像专属彼此的烙印。
他紧张看向一言不发的祁砚峥,“祁爷,要重拍吗?”
祁砚峥抬眼,“不用。”
再拍她就不老实了。
一眨眼的功夫,照片就拍完了,池哩站起来想瞅一眼,就见他把照片放进了口袋。
佣人已经把餐桌的狼藉给收拾好,祁砚峥的情绪很淡漠,却在看向她时眸底是一滩死水。
那种眼神让她一秒就避开,站在原地也不敢动,仿佛在接受凌迟。
发泄过后的冷静才是最难熬的,她知道刚才很冲动,可是真的压抑太久了,外面随处可见的光明,她站在这,只要走一会就能拉开那扇门去迎接光亮。
可那是扇牢门,困住她翅膀的牢门。
而祁砚峥就是掌箍她的那只手,把她逃离的想法扼杀掉。
池哩自认为是个接受环境很强的人,她可以做到在豪门享受生活,也可以在现实世界里接受清贫的日子。
可唯独受不了,被关在一座美丽的小岛上,被人当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样照顾,被当金丝雀圈养,被锁链烤住。
甚至活动范围只有床。
这种压抑的生活简直要把她给逼疯了,她是人,就算犯法了她可以去坐牢,而不是被当宠物囚禁在这,受他欺辱。
不就是玩弄他的感情吗?
她也不想啊。
池哩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好像永远也踏不出去了。
止住的泪水似乎又要决堤,女孩的双瞳布着赤裸的绝望。
祁砚峥扫视她脸上的各种情绪,眸底晦暗阴沉,她就这么不愿意留下!
他忍着情绪等池哩吃饭,祁砚峥指腹不断摩挲大拇指的板指,像在极力压抑即将失控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