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我想我懂了,拉普先生”我说:“朱诺没有向上看的眼睛,不,朱诺有眼睛,却无法看到上面,不不,朱诺的眼睛是能够看到上面的,而上面是上面又不是上面,朱诺能看到此间的上面却无法看到彼间的上面,朱诺与朱诺存在于一个世界,可即便我就站在朱诺的面前,他也无法看到我,我想朱诺就是我,而我就是朱诺。”

“可是朱诺是文字。”拉普说:“你是文字吗?”

“朱诺是文字,如果朱诺是我,我就是朱诺的话。”我说:“那我想,我就是文字。”

“我说拉普是文字,又不是在说拉普是文字。”拉普说:“如果你认为我在说拉普是文字,那我希望你什么都没有听到,而我也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您明明说了,拉普先生。”我说:“您说了朱诺是文字,说了的话怎么又怎么能说自己没有说呢?”

“我说朱诺是文字是对且不对的。”拉普说:“因为朱诺不仅仅是文字,他还可以是别的,比如说一幅画.一滴水,这其中的道理我想你会明白,如果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会明白的。”

“可是拉普无法看到拉普。”我说:“我想拉普也无法想到拉普,无法看到拉普又无法想到拉普的拉普,又是如何知道拉普的呢?”

“我想是拉普说给拉普听的。”拉普说:“我说是拉普说给拉普听的,又不是在说是拉普说给拉普听的,拉普可能是谁,又可能不是,又可能是不是谁的谁,不是谁的谁是谁吗?我想不是谁的谁也是谁,只不过不是那个谁,我想是不是谁的谁来到了拉普的世界里,是不是谁的谁说给拉普听的,他在说,看啊,我就在你的面前,但你无法看到我,我是可以看到你的,拉普,我知道这说起来十分荒谬,但荒谬可并不代表不存在啊,如果答案本身就是荒谬的,就是无迹可寻的,那么用合理的方式去寻找答案,用蛛丝马迹去破解答案,那可是与答案背道而驰啊,我想就算与答案背道而驰也会得到答案,但那不是答案的答案,却并非真正的答案啊。”

“我想我们可能存在于其它的世界里,只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是真实的。”我说:“如果能够证明这一点,就像证明灵魂是不朽的一样,我们就是真实存在的。”

“似乎朱诺很喜欢探讨有关于真实的话题。”拉普说:“这很好啊,现在假设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朱诺,那自由呢?如果真实存在的没有自由,那没有自由的真实存在又是否毫无意义呢?就像是石头一样,明明是真实存在的,却没有自己的意识,我不知道这样的真实存在,还是否真实。”

“我想真实与否与自由与否毫无关系。”我说:“但我想我是自由的真实,我希望是我在和你说话,而不是站在你面前的是我,说话的也是我,但说出的却不是我的话。”

“但真实并不等同于自由。”拉普说:“我说的对吗?朱诺?”

“我想您说的是对的,拉普先生。”我说:“真实并不等于自由,真实是真实,自由是自由,这是两码事。”

“所以朱诺,真实的未必自由,而自由的也未必真实。”拉普说:“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没错,我想是这样的。”

“很好,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朱诺,我猜你不会相信。”拉普说:“如果你做好准备,我就要开口了。”

“您说吧拉普先生。”我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看着我的眼睛,朱诺。”

我照做,望着他的眼睛。

“你在梦里,朱诺。”拉普说:“相信我,朱诺,这是梦境。”

“没错,拉普先生,我的确在梦里。”我说:“毕竟人生如梦,谁又不是在梦里呢?”

“人生如梦吗?”拉普说:“那很遗憾,朱诺,我要告诉你,你在梦中梦里面,你在梦里睡着了,朱诺,然后来到了这里。”

“这不可能,拉普先生。”我说:“我知道我并未睡着,此时此刻,我就清醒的站在你面前,如果你偏要我说睡着了,说我在梦里,那我也愿意承认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是我承认的事实未必是我以为的事实,拉普先生。”

“所以说,朱诺,劝一个人要他看清自己身处于梦境,是多么的艰难啊。”拉普说:“毕竟这里和你醒来的世界太过于相似,简直一模一样,不过没关系,朱诺,我自有办法让你相信。”

“我相信那会是一个好办法。”我说:“因为只有好办法才能让我深信不疑。”

“现在闭上眼睛,朱诺。”拉普说:“闭上眼之后,想象我是另一个人,是谁都好,可以是你的父亲,或者你的朋友,想象一直在和你聊天的不是小个子拉普,而是别人,并把你与别人正在聊天这件事想成理所应当,然后再睁开眼睛,我包准你能看到奇迹。”

我闭上眼睛照做,朋友们,我想象拉普是我的父亲,想象是父亲叫住了我的马,我一直在与父亲交谈,我努力为自己洗脑,让这种不合常理的逻辑变得理所应当,随后我睁开眼,朋友们,骇人的景象出现了,拉普先生不见了,而站在拉普先生那个位置上正在望向我的人竟然真的变成了我的父亲,我被惊住了,朋友们,我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在梦境里,但是梦境里的人会告诉我在梦境里,这可真是奇闻,我望着眼前的父亲,不尽陷入沉思,开始我认为是我把拉普先生变成了父亲的模样,我认为我是主动的,而拉普先生是被动的,是我对拉普先生做了什么,但我转念一想,却认为这不太可能,我认为是拉普先生占据了主动,而我处于被动,拉普先生必然不是常人,他有着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神力,让我误认为他真的变成了我的父亲,实际上他还是拉普先生,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我这样去想,父亲看我沉思了很久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怀疑的望着他,他开口说:“怎么样,朱诺,现在你相信这是梦境了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拉普先生。”我说:“但是我已经识破了你的障眼法,你骗不了我。”

“别这么说,朱诺。”拉普说:“说的越多,醒来之后你就会越认为自己愚蠢。”

“我现在要你变回以前的模样。”我说:“要我和一个不是父亲的父亲心平气和的对话,我很难做到。”

“很抱歉,朱诺。”拉普说:“我做不到,如果我能做到,不是恰巧证明了是我在用障眼法吗?我是做不到的朱诺,如果你想让我变回从前,那还要再试一次开始的那个办法,就像你把我变成你的父亲那样,把你的父亲再变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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