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你都听到了对吗?”阿托学士说:“你有什么看法吗?”

“是的先生。”我说:“您像一个人,或者我可以这样去说,您像很多人,你们所说的言论很像,却并非主流,我不知道这种非主流的言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以前我从未听过,但是这几天,我听到了不少,就像一场风暴,悄然的刮过,等到我发觉的时候,整个城市都是风暴过后的痕迹,事实上我一直都在寻找,寻找这场风暴的源头,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试图颠覆整个世界,好像有那么一群人正在用不起眼的哲学家身份来为自己掩护,而我却从中嗅到了革命家的味道,似乎新一代的革命家们正在这个世界上蠢蠢欲动。”

“那你说他们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阿托学士说:“谢天谢地,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疯子,而那个疯子就是我,听起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您不是疯子,先生。”我说:“我既肯定他们所说的,也不否定,因为我没有资格去评论对错,我更愿意耐心的聆听。”

“你叫什么名字,小朋友。”阿托学士说:“我叫阿托。”

“我叫朱诺。”我说:“我知道您叫阿托,在刚才的你们对话中偷听到的,虽然我知道偷听并不好,请原谅我,阿托先生,我太好奇了。”

“没关系,朱诺。”阿托学士说:“可以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梦吗?昨晚的梦。”

“当然可以,先生。”我说:“我对梦里的事情也很感兴趣,我几乎天天做梦。”

“就在昨晚,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阿托说:“之所以说这个梦漫长,是因为我在梦里度过了我的一生,从开始到结束,我知道这听起来十分滑稽,但这就是事实不是玩笑。直到我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而时间也从傍晚来到了早晨,仅仅是过了一夜,我甚至都能回味起昨夜晚餐的味道,对此,我萌生了一个疑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是什么样的疑惑?”我说:“是时间上的疑惑吗?明明在梦里度过了一生,而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夜?”

“不,朱诺,不是这个。”阿托学士说:“虽然这也很神奇,但这不足以让我感到疑惑。”

“那是什么呢?”我说:“我想不到了。”

“朱诺,你说,我醒来之后,那梦里的一切还存在吗?梦中世界是否会因为我的醒来而骤然崩塌?”

“我想是不存在的。”我回答说:“梦境是我们所创造的,当我们离开之后,梦境会骤然消失。”

“真的是这样吗?”阿托学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我只是在说我的看法,而没有说我所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要我说真的答案,我想我是不会说的,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我想到的,阿托先生,我保证这是我的真话。”

“是的朱诺。”阿托学士说:“所以我开始就没有让你说真话,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那不是我的看法。”我说:“那都是别人的看法,我没有任何看法,至少现在还没有,您又悟出了什么道理呢?阿托先生?”

“多么锋利的刀剑,再恶毒的毒药,也无法杀死一个外乡人。”阿托学士说:“你看啊,我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聊天,那梦里的还以为我死了,他们无法杀死我,朱诺,他们只能将我从梦境中驱逐,我醒来了,朱诺,而那依旧留在梦里的,连醒来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知道您在您的梦境里发生了什么。”我说:“但我能感觉到您在梦里面过的并不好,不过谢天谢地,那只是一个梦,您醒了过来。”

“但愿仍留在那梦里的,没有谁会因为我醒来所造成的突然离开,而哭哭啼啼伤心不已。”阿托学士说:“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您认为您醒来了,梦境还是存在的吗?”我说:“您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不知道,朱诺。”阿托学士说:“但我想如果我醒来之后梦境还依旧存在,那被戏弄的就是他们,如果我醒来之后梦境就不存在了,那被戏弄的就是我,我希望被戏弄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您是希望您醒来之后梦境就不存在了。”我说:“我这样理解正确吗?”

“是的朱诺,没错。”阿托学士说:“确实是这样。”

“我只知道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我说:“我们死去这个世界还在。”

“所以朱诺。”阿托学士说:“你说你是不知道的,其实你是知道的。”

“不,阿托先生。”我说:“我的确是不知道,但这是常识,我认为常识不应该被怀疑。”

“常识就不应该被怀疑吗?”阿托学士说:“这真是一个好话题。”

“我想您也是知道的,阿托先生。”我说:“我不信您不知道。”

“我的确听过那样的说法,朱诺,这一点我并不否认。”阿托学士说:“但是我并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死去,没有死去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但是我们看到过别人死去啊。”我说:“别人死去,这个世界还在,我们都看的清楚,这难道还不足够成为证据吗?”

“但死去的并不是你,朱诺。”阿托学士说:“你没有死去,怎么会知道死去之后这个世界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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