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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断不能坐视不理的,果断伸手将人撑了起来,谢婉君同样惊讶于她折返回来的举动,本想装没毛病的样子,颤抖的声音却将自己出卖得彻底:“你回来做什么……”

  两双高跟鞋一前一后踏出盥洗室的瓷板地面,踩上走廊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嘎声响,秦水凝闷头不语,致力于将谢婉君搀回包厢,谢婉君顿觉尴尬,素来是别人倚靠着她,东北还有整个谢家要她拉扯,她已经多少年没体会过仰仗别人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不好,朝不保夕的,不如靠自己。

  谢婉君尽力收回压在秦水凝身上的重量,指尖都在使劲,恨不得挠进戏院的墙面,身子也直躲:“老毛病了,你不必理我,要不了一会儿就好。”

  秦水凝忍了良久,折腾得后脖颈发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漫长的走廊竟未过半,谢婉君还在躲,像有多嫌弃她似的。终是忍无可忍,秦水凝骤然停步,丢开糊在自己后脖颈的手臂,她从来不涂香水,如今沾染了谢婉君身上的,馥郁的晚香玉胡乱蔓延,徒惹人心烦。

  “我确实不该理你,丢你在脏兮兮的茅厕里过夜好了。”秦水凝冷声说道。

  谢婉君胃疾一犯,跟失了爪牙的野兽似的,白着一张脸靠住墙壁,眼神也不如片刻前锋利,终是因病柔化了。她不开口,惶然看了秦水凝一眼,大抵也是装下下去场面了,扶着墙壁往前挪步,受气似的。

  秦水凝让她两步,恨她倔强,想过干脆一走了之,还是秉着送佛送到西的老话,上前霸道地搀住她的腰,奋力带着她向前挪步。

  两人生得差不多高,细究起来大抵谢婉君略高半寸,她的鞋跟又高,加起来就高出一寸了,正好够将手臂轻松搭在秦水凝的肩上。

  秦水凝察觉到谢婉君手臂的动作,依旧不做声,闷头往北面的包厢去。

  她不说话,谢婉君又觉掌握了主动权,喑哑开腔:“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在心里骂我呢?”

  秦水凝大抵觉得这后一句问话颇为幼稚,冷哼一声,不留情面道:“说什么?问谢大小姐为何勾我的肩?你自己矫情便算了,我不愿同你在这儿耗费时间。”

  谢婉君老脸一烫,咬牙按下了反驳的话,学起她来板着一张脸,终于回到了包厢,两人俱已是一身汗了。

  盛夏银狐皮(04)

  那厢江楼月登了场,戏正演到,程婴为保住赵氏孤儿,决意交出亲子顶替,程妻不准,提刀要挟,程婴斥责程妻不识大体,程妻嘤嘤垂泪……谢婉君耐着疼痛抓过手袋,从中取出一把精致的苏绣折扇,本想递给秦水凝扇风的,秦水凝却以为她在翻包拿药,当她已无大碍,掀开包厢的门帘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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