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要死死死39（2 / 2）
“哎呀，服了你了，那你自己抛自己猜，看准了，猜三次啊！”猜对了，那对我手术可是有好结果的！
“哦！那我得好好猜一下……我猜反面！不，还是正面好了……”他接过硬币，仔细打量着。
妻那边在外面，催命一样的喊我出去吃饭，然后还得赶快下机去医院，否则时间来不及了……我只能跟儿子说：“估计你得练一练硬币怎么抛，否则抛不好，也猜不准啊！可别瞎抛啊！”我倒真怕他把我猜死了。
我临时断开腹透机的电源，把机器推到屋子外面餐桌的位置，坐下来吃饭。腹透机里面有蓄电池大概可以坚持半个多小时的断电工作——尽管如此，其实这个小区的供电也有一些问题，可能会长时间断电，所以我自己特意给母亲这边整体做了一套10KWH的太阳能蓄电系统，防止出现不可预测的情况。
儿子也从屋里开门出来了，一脸凝重的瞅着我，从他表情里我看出了一丝怪异……该不会……
“爸爸……”他有些不情愿的开口，“我……刚才抛硬币……”
我心中一惊，该问还是不该问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吧，儿子，怎么了？”
“爸爸，我把硬币丢床底下了，你能帮我想法拿出来么？”他仰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他大爷的，吓死我了……我以为这熊孩子，用硬币把我猜死了呢！
“好儿子，咱不玩硬币了……要不你进屋打会游戏吧，我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出门呢。”
“好嘞，那我玩游戏去了！我要再建一个新家给自己！”他兴冲冲的又去玩《我的世界》了。
吃过饭后，我回屋子准备从腹透机下机。按理说是要清场的，不过看着儿子玩的正开心，我也就给他套了个无菌头套，让他留下来了——正好也给他一个观察他爹怎么操作腹透机的机会，没准这孩子日后写作文或者回忆他爹的时候，都能用得上。小家伙，头一次看这么新奇的事，也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的操作。
一顿操作完结，我把腹透管塞进腹带，整理了下衣服，跟儿子说：“走吧，我们出门了！”
经过了一年的疫情，街边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什么能开门的饭店或者商业了，又是新年元旦就更是清冷了——原本还说一家人一起出门，趁着元旦可以在外面吃顿饭，不过严厉的防控政策，而且实际上也找不到什么像样吃饭的地方，这个念头只能落空了。妻在开车的路上，和母亲商量看着中午我们回来以后，做点什么好吃的过新年，而孩子却坐在车里打瞌睡，我则望着窗外清冷的街景发呆。
每天在家里透析，像坐了大半年的牢一样，难得出来一趟换换心情……但这新年的景色也是够冷的。
路上人和车都很少，以往估计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其实也就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医院。按照李主任当初安排的方法，迅速挂了号，安排了他要求的那些检查——也就一个多小时时间，不到11点钟，我们就都搞定了。这里最难得，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一项检查叫“血气”，其实就是抽血——但是跟常规抽静脉血检查血常规，肝肾功能什么的不一样——这个血气是为了检查动脉血里面氧气，二氧化碳等气体分压，PH值等，来评估心肺功能和其他指标的。
体表适合抽血的动脉，大概有三个位置：位于手腕的拇指侧的挠动脉，是最常用的动脉血取样部位。位于肘窝的肱动脉，是桡动脉不适用时的备选动脉。肱动脉较深且靠近其他结构如神经和静脉，因此抽血时需格外小心。还有一条，是位于大腿根部的股动脉，一般仅在其他动脉无法访问时使用，如在急救或重症监护情况下。这个位置较大且较深，抽血相对复杂，风险也较高。
抽动脉血是超级疼的，我当时刚得尿毒症在中心医院肾科重症监护时，一直在做血滤，而护士就要过一会两三个小时，就来抽一次血气——想我什么罪都遭的差不多了，能忍的疼也都忍住了，唯独这个挠动脉抽血，我也不清楚是护士没找准还是怎么着，是一次比一次疼——后来感觉针头直接穿过了手腕的筋，才找到血管，那感觉是几乎把电极直接插在肉里一样，痛苦极了——那次抽完血之后，我右手拇指就抽筋了一样不能动了，出院了半年那个位置都是隐隐作痛——所以一听，我得抽血气，我就求医生能不能换个地方抽，我右手实在是不能再遭那个罪了。
那位医生实在是太棒了——我依然记得那是二楼靠边的一间小屋，她背后就是很大的窗户，阳光明媚的照了进来，她就跟个天使一样听说我的痛苦描述，然后说那就找胳膊这块的血管吧，然后让我将右胳膊立卧着放在她前面的桌面上，摸了摸……然后一针扎了进去，我居然都几乎没感觉到疼，几乎就跟抽静脉血一样！我像逃过一劫一样，跟医生千恩万谢的退了出来……那简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一次抽血气的经验了。
有几项李主任要求的检查，当天是做不了的，然后只能到前台去预约——可是，时间居然预约到了1月14号甚至1月18号，因为那里的护士讲，这已经是最快的预约了，因为这些检查病人很满。尽管我们一再讲要近期安排手术，这些检查结果要尽快看到，对方也表示无能为力。大家商量下，总之没有其他选择，就只能先约着，然后回头跟李主任再沟通看能不能提前——关键，这一天是元旦，李主任这些厉害的医生，平时都一定超级忙，难得有休息时间，我们也实在是不想这个时候打电话去叨扰人家，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约完检查时间，就缴费去吧——单子出来了，1444元。我瞬间心情不好，人有点绷不住了。
“怎么是这些破数啊——日期114就是“要要死”的，118又得“要死爸”……这钱数上还1444的，“要死死死”啊！”我这一刻感觉满世界的诅咒和恶意，铺天盖地，像千万只箭向我射来！老天爷要是想提醒我这次手术有危险，象征性的提示下，我就知道了——这么提示的话，也太“明显”了吧！
“啊，怎么是这样嘛，爸爸？”儿子也凑过来，拿着这几张单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发呆。
“要不我们把这些检查先退了——重新约个日子？”妻安慰我，母亲也在旁边思虑着，一脸愁容。
“重新约日子，一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至少1月20号以后，手术就得奔着月底去了，然后2月12号就春节了，刚做完手术，闹不好我得在ICU里过春节……而且，重新约时间，这金额也变不了啊！”
“要不，让他们分开开单子，开成两张单子，就不是这个数了？”妻又想出一个辙给我。
“关键总数还是这个数！因为数不吉利，我们找人家去改单子，重新算账啊，不挨骂啊？”我回怼。
“诶呀，是不是年初医保清零了，这现在这部分都是自己交啊——要不我们先开点别的检查什么的，先花点钱把底数超过去？”母亲想到的是BJ医保底数的事，门诊得先个人超了一定底数，医保才分账报销。
“那这几个检查怎么也得做，做了也是这个价！就是1444！”我心情很差——很差！
“爸爸，把钱交了，我们回家吧”儿子把单子还给我，“我肚子饿了……元旦得吃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