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蜱虫？水蛭？或者蛔虫？22（1 / 2）

电话会议并没有消耗太多时间，公司的有些领导们是一直了解我身体情况的，对于我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不奇怪。妹妹在几天前，我曾经打过预防针，也不觉得奇怪。

而有些人似乎意识到问题，但也还没扭转过来想法，还没预测到发生了什么——尤其资产管理中心的两个关键角色，一个是财务负责人，一个是总裁办助理。她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清楚……很长一段时间，我将公司的各项资源打包视为一种资产交给她们管理，让她们拥有了决策和管理上足够高的权力和福利，但这并没有激发她们对于这份责任的担当——哪怕是为资产增长做出一些常识性的努力，她们得先把底数盘清楚，我才能知道增量，才能知道如何奖励她们——可她们也没有任何改变。

难道，老板已经把分享利益的窍门教给了她们，让她们共同分享老板的蛋糕——哪怕只是请她们轻松看住蛋糕，清点好蛋糕的数量，而不用做具体工作，这都不行么？

显然不行。

因为我们的一些产品，涉及到大规模临时跨地区借调使用，租赁和服务什么的，也包括销售。但是设备在大量流转之后，经常出现丢失。为此，我特意改变了公司对产品的管理方法——以前设备出库入库，也就是直接点数，但是为了确认责任和问题归属，我就在每一个设备上，设计了一个唯一的二维码，像身份证一样。二维码的逻辑规则是我设计的，甚至读码扫码的设备硬件也是我设计的，所有的二维码与出库去向都是一一对应的，包括整个产品生命周期的管理……就这样，我们居然丢失找不到的设备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还变多了！而且，出现了大量无码的设备返回，而且丢失的设备更是找不到去向了……

我居然还发现，库房管理员，会跑到产线或者维修线上，或者一堆没有身份的设备里，找一台还没有贴码的设备，然后从系统里调出那个丢失了的二维码，重新打印一个标签贴在设备上。更奇怪的事情也发生过，在一票设备都在外面，都没有返回，可系统里却莫名其妙的回来了其中的一台……产品到底有多少，到底去哪了，到底去了谁的手上，丢在了哪里，简直就是一个玄学问题，你永远查不准——管理者们努力躲着你，让你不希望搞清楚。我就像《末代皇帝》里的溥仪，想努力盘清宫里的家底，却躲不过太监的一场大火。

这些二维码，到底是应该贴在设备上，还是盒子上呢？我定的规矩是盒子跟设备两个都要贴，而且要二码合一！这样出入库的时候，就可以扫码只扫盒子好了。但是有外发返回的设备，总有盒子和设备对应不上的——但是他们依然只扫盒子入库，直到我发现他们愚蠢的做法，大发雷霆后，他们甚至劝说我放弃二维码管理，回到原来的只点数的做法，或者设备上就不要贴二维码了——应付扫码仅仅是做给我看。

于是，我在要产品数据的时候，关于库存底数竟然有三个数据，而且彼此都差出几千台，这是一台价值就上千元的设备！第一个数据，是我的财务负责人从她所谓财务数据里给我导出来的。第二个数据，是我的库房管理人员从我们自己设计开发的系统里导出来的。第三个数据，则是实实在在生产计划和投料数据和真实的出库入库记录，这是我让采购助理整理出来的——这三个数据死活对不上。

我跟她们说：哪怕，我按照一个高中生的认真的做事态度，从一笔一笔的业务里去比对核查，无非几百笔业务而已，一笔业务花上几分钟三方资料来做确认，也能搞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结果我派一位新招聘的财务助理，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什么都没查清楚，然后告诉我——这三个账都是对的，没有谁错，只是因为不同部门的统计口径存在一些差距，但是她也说不明白，到底彼此之间几千台规模的差异，到底明细是什么。归根结地，她们也没搞清楚，家底到底有多少！这几个账表上的家底，哪个是可靠的！

就像，你永远不应该知道，你有多少体重，你每天消耗多少卡路里，你总之活着就行了——这公司活着就行了，至于有多少库存，这不是你老板该关心该管的事情——反正销售旺季的时候，大家永远是抢库存。

这还不是最牛逼的，真正牛逼地方在于——在我生病最严重也就是疫情这几年来，我为了防止资金出现流失，卡住了所有采购和资金支付，只要不是必要的付款，就坚决不付！结果库存居然卖了三年……远远超出了我对账表上库存的理解。我问他们这些货从哪来，他们回答都是库房里角落里找到的，可能有一些是没有二维码了，或者当时有点什么小瑕疵，或者有些返修之类的问题，临时丢在那就一直没管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外面的客户手里要回来的——对，连他们都不知道哪些客户手里会有，但是要了也要回来了。

我们的社会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机制，大规模复制和培养出了这样一群精致的人和一群傻逼。

这群精致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是利己主义者，只在当下切身利益问题上考虑得失，而不关注——也没有勇气关注更长久的利益和价值，尤其是与其他人共赢的长久价值。

另外还有一群傻逼，他们只是没那么精致的一群利己主义者——就像是一群被圈养在海鲜餐厅鱼缸里的活鱼，活着就行，无论从缸里挪到餐桌上，或者使用什么烹饪方法，都随你便——但是，你不能区别对待他们……他们要表现出活着的样子——当然他们偶尔也会鼓捣死别的鱼，因为餐厅老板总会优先让死掉的鱼上桌。这群人能够接受经济环境不好，企业业绩下降，集体降薪，整体裁员……但是就是拒绝，抵触，让老板无法对个体的努力有效奖励，因为整个链条上总有一些人会有意无意的，让这些努力变成白费。你也无法处罚那些二逼的行为，因为在流程中总有方法把最优秀和辛苦的人拉下水。他们坚信——永远不要有英雄，如果真的有什么英雄蹦出来了，那就捧杀他——最好，让他主动跳上餐厅老板的餐桌。

老板才是个傻逼。我后来在读一本关于旧约和各古老民族宗教传统的著作时，我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愚蠢的人。因为远古先民很早就掌握了一种智慧，就是不要清点你的羊群和你的财富——你清点，就一定会丢。这种智慧让我再一次想起来溥仪和放火的太监。按照远古先民的智慧，你甚至不应该随便说出自己的年龄，或者随便说出自己孩子的数量和他们的名字——这种点数，就意味着被恶灵盯上，将会造成损失……

我最大的两条招牌鱼，财务负责人和总裁办助理——她们原本都是缸外的站着活生生的人，却不能在餐厅老板不在的时候看守住这缸里有几条鱼，我只能让她们变成鱼也跳进缸里去点数——可如今，她们却像缸里的霸王一样——不愿意做任何具体的事情——甚至跳出缸外去，重新做个“人”，在缸外清点清楚到底鱼缸里有多少鱼。她们自始至终都从未清点清楚过——只有这样，报账的时候，什么时候需要多几条，什么时候少几条，就更是她们说的算了，除非餐厅老板你自己下缸来查——哪怕我已经是这种身体状态，远在帝都的病房里龌龊的蜷曲着，释放出对她们最大的善意诚意和支持以后，让她们全权代表我的权威——这反而只是多给她们上了几道保险，方便她们在公司的协调会上，肆意挥霍权力或者用我借给她们的光环，去肆意打压其他人——关于她们的坏话和问题，总是各种途径传到我这里，但我都充耳不闻。

时间久了，总没有一个底数，这是说不过去的吧！

公司请你——亦或者老板请你不是来当吉祥物的，对吧！她们始终说数不清楚，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那就只能让她们自己变成鱼自己下缸里查。

毕竟餐厅老板让你下缸数鱼——数就行了，又不是让你去捕鱼。弄脏手的事情，让别人来做吧，不是么！鱼缸里最大的两条鱼，还拥有着餐厅老板的光辉——你还不督促别人动手……那你把他当鱼给做了，杀鸡儆猴，吓唬吓唬，不也行么？有装死的，那更好了，第一个装死的，就第一个拿出来烹饪啊！

可是，你又不去数鱼，也不让人捕鱼，也不杀鱼，跳在缸里……眼巴巴的看着我干什么？

大概是想让餐厅老板，真的要把她们当不得不杀的鱼，又抢着鱼食和空间——只能烹饪吃掉吧？

——那好吧，餐厅老板找来了妹妹接了这个餐馆，而这个妹妹也才刚刚从鱼缸里爬出来，幻化出人型。在鱼缸里的时候，没少受这两条大鱼的欺负——这就是因果报应吧，是轮回……

我很早就看到这一步，而且善意的我，也会很早提醒这些人会有这一步——但是这类人总是不信邪，认为走不到这一步。其实，她们心里总有另外的一个小算盘，就是你拿不掉她们……就像寄生虫一样。

寄生虫最优秀的本质就是，你没法轻易摆脱它——蜱虫？水蛭？或者蛔虫？

这些东西认为，跟你共生的很好，它们以你的血肉为生命，你为什么要摆脱它？大家已经很好了很久不是么，有了蜱虫，水蛭，蛔虫，你才没有碰上其他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啊——在草丛里有更可怕致命的毒虫，比蜱虫可怕多了，在溪流里还有直接钻进皮肉根本拿不出来的铁线虫……蛔虫又怎么了，你没听说过猪肉绦虫那种线虫，是可以顺着血液，寄生到人的大脑里么？蛔虫得罪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