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风红风 连载

红风红风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铁雷 字数:3万字 标签:红风红风,铁雷 更新:2024-06-30 10:20:27

20年没有朋友的罗烈只因6岁时失去最好的伙伴,原本活泼的他封闭起自己,不再和外人交往,加上时常被当杀猪佬的父亲打骂,他变得更加孤僻。少年时代——他只能在篮球和武术中寻找慰籍。 长大的罗烈勉强考上烟鼓市的 ...

推开“不理不彩美发沙龙”的大门,顿步在透明的玻璃门前,罗烈左右看了两眼车水马龙的街道,不禁抬头仰望着偏西的天空:

那里有一片引人注目的云彩,像是一匹奋蹄的怒马在向北默默地狂奔……

收回视线,他背起手上的黑色双肩包,移步来到南边不远处的桃源荟春路口。

“嘀,嘀······哧——刷······”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和车轮蹭破路皮的尖叫声没报备地搅扰着人们的神经······

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的光头佬在双向六车道往来不息的车流中见缝插针、以退为进、左闪右挪——险象环生地横行。

一辆蓝色的吸污车快要驶过斑马线时震颤着滑行了两米,怒气冲天刹住了轮脚——它差一公分就撞上了老人。多亏司机眼明手快——紧急刹车——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气恼的司机把头冲出车窗外,向着老汉怒喷着垃圾话:

“活腻了?死光头!快滚开,别处找麻烦去……”

老人置若罔闻,后撤了几步,瞥了对方一眼,续续走自己的路。

“这人吃错药了?把交通规则丢到喜马拉雅山的阴沟里去了……”

斑马线外等绿灯的人们议论纷纷。

“老流氓,倚老卖老,估摸着别人不敢轧过去呢!”一位年轻的妇女哼着鼻音说。

“喂!光头佬!”罗烈扭头循声,越过右手边两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女中学生,看见一个染红发的高个子男青年双手拢着嘴冲老头喊:“阎王爷请客吗?着什么急呀?”

红发青年喊罢还呵呵笑了两声。

“我敢向上帝保证!那个光头佬躲闪的技术一流,他还不想亲吻大地。”

站在罗烈身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人阴阳怪气地发表真知灼见。

车流中的老汉似乎听到了什么,停步,回转身。

他想往回走,瞧瞧是哪个短命的龟孙子在戳着自己的脊梁骨——摇舌鼓唇,兴风作浪,指点江山。但见自己千难万险走了四分之三的斑马线,成功在望,于心不甘。

他踌躇了两秒钟,拔足继续向前走。刚迈了两步,一辆黄色的小车又在老人身前震颤着刹住了轮脚。老人本能地弹开——跨过车道——两脚并作一脚纵上人行道。

刹那间,斑马线外——信号灯杆上高悬的绿灯友情地微笑起来。人们看到了安全通行的最高指示,急切地涌向各自的道路。

罗烈走向对面的街道,注意到那辆黄色的比亚迪轿车后面出了状况。

从车上挤出一个齐耳卷发的中年妇女,着宽松粉色碎花连衣裙,膨胀颤悠的胸部有撑破衣衫的危险。

金鱼眼,大盘脸,双下巴的她敷着城墙厚的脂粉,猩红的翻唇抢眼地鼓动着。

她在车尾旁来回往复地查看,扯着公鸭嗓不停地抱怨右侧尾灯和挡泥板受损的残状,以及追尾人的不是。

一辆黑色别克车追的尾。

罗烈凑上前去。

车门撇开,下来一个穿着高帮绿皮鞋,一米八左右,全身透着亮紫色,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他戴着金框墨镜,肤色苍白,鼻中隔穿一镶钻的鼻环,后脑勺扎一把紫色的短马尾,声似女音。

他谨小慎微、彬彬有礼地跟一米五二,却比他宽一个身位的胖阿姨理论……

“……为什么不看清楚呢?为什么总是看不清楚呢?老娘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你们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胖阿姨手指戳着后风挡玻璃上的车贴,声音越来越大:“你的眼珠子是哪家缺德的玻璃厂造的?瞪大眼睛看清楚很难吗?很难吗?很难吗?”

“阿姨,您别生气,我没料到你会突然刹车,我来不及反应就撞上了,看样子不是很严重。”

“哎呦呦,不是很严重,把车撞飞到马里亚纳海沟你才满意是吧?”

“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您也有错。”

“我有错?!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拼命往我身上扑……呸呸呸……”

胖阿姨意识到自己说岔了嘴,狠狠啐了几口,把想说的话重新捋一捋,一字一顿地说:“这老东西想—往—我—的—车—头—上—撞—我不刹车能行吗?能行吗?!”

她怒斥着墨镜男,转脸又火烧火燎地向旁观的群众问:“那个老东西跑哪儿去了?跑哪儿去了?谁看见了?帮帮忙,谁看见了?这挺尸佬若是逮到,除非烟熏火燎,剜心摘肺、剔骨剥皮、煎煮烹炸,否则难以解气……”

旁观的群众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阿姨,您消消气,我没别的意思,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都怪那老——老东西,您该刹车,我不该撞您的车,都是我的错,您的车我负责修好,其他还可以商量,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年轻人,这才像句人话吗。胖阿姨听墨镜男这么说,怔了一下,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圈,语气明显降了一个八度:人应该揪出来,车更应该修好,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世界多美好。

理解万岁!路上本来没有追尾,车多了,追尾就成了防不胜防的马蜂窝了。理解万岁!理解是最美的道德!

胖阿姨叨上瘾了,不停地说,“我也不能得理不饶人。但是,年轻人,你必须给我记住,”比亚迪车主昂头叉腰,絮絮叨叨,一再提醒墨镜男看自己车尾上的车贴,“下次别再给人添堵了。”

“一定,一定……阿姨!”墨镜男应承着,不时拿眼瞄着车尾上的车贴,上面赫然写着七个红色的楷体字:驾考十八年!你懂!

此时路口的车辆堵得寸步难行,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情况越来越严重。

好在有两名交警火速赶来疏散聚集的车辆和人群,糟糕的路况逐渐得以恢复通畅,人们才一步三回头地散去。

离开十字路口的罗列转身向荔园大道东边走去。

走到一个报刊亭附近,他感到有一点口干,便上前买了一瓶矿泉水。离开没几步,他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敛步,回身。

他看到一个光头佬乜着一双吊白的小眼剜着他。此人圆头圆脸,肤色赤黑,左额角上有一道四寸长一指宽的伤疤,像某公司的logo在头上向后打着紫红色的小勾。

这人不是刚才闯红灯的老头吗?罗烈疑惑地问:“大叔,有什么事?”

“痴仔,先前在十字路口,你咒我去死是吧?”勾疤佬指着百米开外的路口问。

“你认错人了,我没咒你。”

“敢做不敢当,衰崽!多管闲事,想出风头是吧,有种……”

话音未落,勾疤佬挥起右掌向罗烈扇去。

罗烈感到有股邪风袭来,左前臂下意识地格开来掌,顺势缠臂下压,五指闪电扣住对方手腕,右手迅疾攥住对方胸襟,拐步抢前一顶,以身体的崩劲撞向勾疤佬。

勾疤佬受不了四两拨千斤的撞击,向后倾倒。罗烈恐他摔成一坨肉泥,顺带拎着他离地半尺,随后松手,勾疤佬扑通一声,轻轻地仰翻在地——“哎哟哎哟”叫起娘来。

罗烈起身指着他说:“秃老头,有你这样认人的吗,不要逮谁咬谁,像你这样用不着三五天,用不着买票,你将会万分荣幸地坐上缺心专列的阎王号地铁,你应该……”

罗烈还想数落勾疤佬两句,但想到对这种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浪费口舌,便咽下到嘴边的话,扬长而去。

不曾想没走多远,勾疤佬一骨碌爬起来,飞奔着抢到罗烈身前猛然下跪,手脚并用紧紧箍住他的一条右腿,撒泼地大叫起来:

“救命呀!快来人啊!要杀人了,杀人犯要杀人了……”

罗烈没想到此人如此厚颜无耻,无法无天,意识到遇到难缠的对手了。他使劲想挣脱,但勾疤佬一副死猪不怕水烫的架势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肯撒手。

此时四周已围上来几十个人,各各眼里透着异样的光彩。有人嫌不够热闹,在旁边推波助澜、怂恿叫嚷,希望事情发展得更加紧张、刺激、精彩。

有人忙里忙外,举着照相机挤在人墙的隙缝中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有人捂嘴弓腰在一旁莫名其妙快乐地抽搐……

罗烈本想一记勾拳或一个砸肘将这老鬼放倒走人,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容自己造次,弄不好会惹下大祸,而且今天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耽误了。

罗烈心想只有打电话请人来处置比较妥当。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揿了一下按键,可恨的是手机没脾气的罢工了。

“糟糕!没电了。”罗烈嘀咕着反手将手机收进背包里,随即向周围的群众求助,希望有人帮他报警。但越聚越多的群众似乎无动于衷,只管看热闹,不理会罗烈的求助。

罗烈无奈,忍着伺机脱身。

初秋的傍晚还很闷热,罗烈感到全身冒着热气,汗虫从毛孔里渗出来在身上爬行,浸润着衣裤,尤其是勾疤佬搂紧的腿部粘湿发痒,以及对方的体味散发出来的恶臭熏蒸着,不禁引人啐口。

有那么几次,罗烈感觉勾疤佬的手松懈了,突然抽腿挣开,对方却十分警惕,油猾至极,深得纠缠之功,一有动静双手就牢箍大腿,难以得手。

“老头儿,你脑子发大水了,干嘛跟我过不去?”

“你把我弄伤了,得赔钱上医院,否则死也不放你走。”

“你像受伤的样子吗?秃老头,刚才我如果不留一手,用上六分的气力,你早就肝脑涂地,一命呜呼了。不就碰瓷吗,敢讹我,你疯了?”

“你满嘴开大炮,有能耐拳头再硬一点,把我往死里整,我就是受伤了,全身疼痛,你得赔医药费!”

“你想得挺美,警察随时会来,到时候他们会叫你一声亲爷爷,给您揉肩捶背扇风递茶,说不定还拿出个千儿八百的孝敬您呢。”

“条子有怎么了不起的,他们忙着抓赌抓嫖抓贼,会管这点破事?我就是跟你耗,看你有什么能耐把我捏死还是弹死?”

……

罗烈不再言语,真想一脚踹死这老鬼,以解心头之恨,但转念又想,如此一来正中他的诡计,很有可能惹上牢狱之灾,随了这厮的心愿,不值得。

他在理智和冲动的边界徘徊,举棋不定,同时感到悲哀:面对牛皮癣一样的老流氓,竟然任由他挑衅和戏弄,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真是奇耻大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走,罗烈觉得自己太菩萨心肠了,让这厮看出软肋,钻了空子,便有恃无恐、死缠烂打到底,简直糟糕透顶了。不知道平日里有多少人受他消遣?凭自己在海力学到的一点皮毛,不费吹灰之力就办了他……

太气人了!必须有所动作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不能让他太放肆了。

罗烈忍不住了,他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瞄一眼腕表,下定了决心。

“老头儿,听好了,再给你2分钟时间,到时候不松手,我就成人之美——送你去抱阎王爷的大腿!”

罗烈怒视着勾疤佬,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勾疤佬歪头歪脑装作没听见,也不看罗烈,只是无所谓地咂巴着嘴,眼里透着轻蔑和贪婪的光——盯着近在眼前罗烈左手上的半瓶水,不禁将他的大腿搂得更紧了。

罗烈腑视着看在眼里,压抑着万丈怒火,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说:

“老人家,来一口?”

勾疤佬吞咽着口水点了点头。

罗烈动手将水瓶移到勾疤佬的头顶,他意会地张口仰面,等待天降甘霖。

罗烈的手腕一旋,瓶里的水便倾泄而出。液体四处飞溅地浇在勾疤佬的面门上和口鼻里,傲慢地履行奉献者的天职。

溅落的矿泉水顺着勾疤佬的脖子向下流淌,他不禁打了几个喷嚏,甩头晃脑又呛又咳地喝起来,样子极为滑稽,但他抱大腿的决心分毫不动摇,心想着一根手指头没动就赚了半瓶水,真是爽出了天际,料定阎王爷这门亲戚,猪头一样的死衰崽肯定做不了主。

“好戏还在后头呢!”他越想越兴奋,越是充满期待,更是精神抖擞地坚信:死守阵地、抱腿不息,必有更大的收获。

倒完最后一滴水,罗烈将空瓶噗嗵一声狠狠地砸在地上。

此时周围挤来更多的群众。

“还有15秒,”罗烈倒计时对勾疤佬发出最后警告。数到“10”的时候,围观的群众跟着喊起来:“9,8,7,6,5,4,3,2……”

话音未落,罗烈猛然扎开半个马步,右手薅住勾疤佬的裤腰带,左手攥紧他的后颈,“嘿”的一声,硬生生将其擎过头顶转圈,顺势要往道边的垃圾桶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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