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谈(2 / 2)

其三,张家立足江湖百余年,救治伤者无数,除非杨国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则不敢对张家如何,我们倒盼着他动手,这样一来圣人便可看清其面目,我们也算为朝廷除害。”

张君山的这三句话与其说是回答了李泽安的问题不如说是又给李泽安提出了更多问题。

不过最让李泽安在意的还是张君山所说的第二句,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的道理李泽安也明白,如今盛唐虽将尽,但人心未散,江湖之人自然也有关心家国大事者。

可张君山所说的张家所图,显然已经超过了忧其君的范畴,与其说是忧其君倒不如说是忧其民。

李泽安陷入沉思,或许这样的张家自己今后是否......

见李泽安不言,张君山继续说道:“再多与少白兄说些也无妨,朝廷内的事大多瞒不了江湖,无论是好事还是丑事,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大多数能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三缄其口。

这是平衡,是规矩,但只是世家与贵族的平衡,朝廷与豪强的规矩,我张家行医天下已久,开元天宝的确称得上百姓富足安康,可时至今日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越来越贪,整个朝廷乌烟瘴气,圣人也被蒙蔽日久。

少白兄单是书剑双绝的名声张家便不会不注意,况且少白兄的几次上书张家内部也得了其具体内容。”

说到这里,张君山站起身来朝着李少白拱手弯腰作揖,“少白兄所谈及的无不是张家所想的,但这些年因进言被贬黜的朝廷官员也不在少数,张家自知就算入仕恐怕也于事无补。”

李泽安的眼中精光顿闪,这样的道理他花了四年才在长安弄明白,自以为只要足够恳切,言辞只要足以锋利自然可以唤醒李隆基这位昔日英主...

如此说来张家,或是说张君山的所作所为便能解释的通了,恐怕这张家在之后还有更大的打算。

“况且,公子身有皇室血统,祖上也曾是太宗近臣。”

张君山接下来的一句话无疑如晴天霹雳炸响,李泽安内心瞬间狂跳,实话实说,那种事他也不是没想过......

“张公子慎言!这种话可是杀头的罪过!”

李泽安此时不知怎么开口,也不能开口,薛应礼看出李泽安面色的不自然,瞬时便接过了这个话茬。

“棍侠王伯安单传弟子,天宝初年曾与我大哥双人双骑纵横漠北,自匈奴境内辗转数百里无人可敌。薛大侠,您和我大哥救回来的人到现在还在张家修养呢,我大哥十年未曾出府,这次却临时离开......”

薛应礼面色一僵,李泽安和张君山都捕捉到这一瞬的表情变化,一瞬间无数猜测在李泽安脑内疯狂剖析。

张君山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继续对李泽安道:“如今几个包括太子在内的皇子张家,甚至不但是张家,大多数的传世之家各地豪强都有关注。

因为当年的一些事,加之太子这些年为了打压杨国忠纵容安禄山,放任国贼日渐强盛,张家的筹码不会在太子身上。”

张君山的话再明确不过,那么张家的筹码回落在谁的身上呢?难道是自己?李泽安对这种说法抱有很大的疑惑,就目前开来这个说法并不可信,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张家在广撒网,捞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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