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2 / 2)

江文景狐疑地看了眼裴昭鄞,从前她就觉出,裴昭鄞不喜欢裴远洲这个侄子。

裴远洲沉默了会儿,回道:“谢二叔教诲。”

说完,他也没给江文景行礼,自顾走了出去。

“二爷似乎不喜远洲。”江文景不觉问道。

裴昭鄞看向她,“那孩子心思太重,日后必有祸端。”

江文景慢慢抿紧唇,静默片刻,“那二爷可否想过,为何会有祸端?”

裴昭鄞不明其意。

江文景慢慢道:“所谓祸端,不过是因恨生事,因妒生怨。无恨无妒自当行为坦正,心怀天下。妾身斗胆以大爷作比,大爷当年行为孟浪,妾身也是颇有耳闻。可为何后来能守己净身,霸图商业,无非是因大爷对父亲母亲爱之深切,不愿让老母受难,更不想看胞弟饥饿,由心中挂念才有今日的一切。远洲既然是大爷亲子,妾身料想是与大爷一样的。”

“妾身教导远洲一载,知这孩子心思重,可妾身也相信,真正到了处于险境之时,远洲不会弃妾身,弃裴家于不顾。”

在裴昭鄞面前,江文景很少违背他,也很少说这么多的话。能说这么多,是因为江文景对纳妾一事依旧有气,此时说完了才有些后悔,不知裴昭鄞怎么想,不过怎么想都不重要了,说出去的话,她总不能让裴昭鄞装作没有听见。

她去看端坐的男人,那人却是一派老成地坐在那,静静地听着,眼里有细碎些许的笑意。

裴昭鄞确实惊讶,他的小妻子竟然违背他的意思,还说得头头是道。更意外的是,他不仅不生气,还有种引以为傲的错觉。

“当初你就是这么说服母亲,放宜君嫁到张家的?”裴昭鄞饮着甜腻的果子茶,慢慢问她。

江文景不知为何提到了这,当初说服裴老夫人确实花了好大的功夫,不过二者有何干系?江文景睡了一觉,还没想通怎么面对这个男人,此时不想与他说话了。

“妾身累了,想回去歇歇,爷自便吧。”

她说完,转身要走,手腕忽一道大力抓了过去,江文景猝不及防跌到了男人怀中。

裴昭鄞握着她的手腕,修长有力的五指像一道牢牢的禁锢。

他叹了口气,“还生气呢?”

蓦地,感受到手背有一股温热,是她哭了。

江文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刚到裴府受过一些委屈,可她从未在裴昭鄞面前哭过,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哭了。

“妾身累了。”江文景挣扎着要走,裴昭鄞却把她抓得更紧,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有男人身上的气息。

“我让人去云南寻了土司游医。”

江文景身子一僵,不再动了。

这两年她看过的郎中不在少数,没有一个能把她调养好的。

但她也知道,这是裴昭鄞最后的让步,再固执下去,于她而言并无好处。

江文景还是伤心的,可又能怎么样呢?

“谢夫君。”

江文景很少叫他夫君,这声夫君出来,此事也就过去了。

两人具是沉默了会儿,裴昭鄞露出个笑,摸摸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面上一本正经的裴二爷,却不知私底下说的什么混不吝的话。

江文景脸上一热,哪还有心思想纳妾的事。

裴二爷向来有手段,他想哄一个人,轻而易举。江文景自认为清醒,却不知不觉也沉溺了其中。

……

伺候沐浴时,瞥见夫人雪肤的痕迹,柳柳脸有些红烫,觑了觑夫人的脸色,与平日无异,想必是放下了,自己才安下心。

裴昭鄞微阖着眼,倚靠在床头,在想着事。工部尚书这个位子是块肥肉,有极大的便利,人人都盯着。他过完朝堂上那些人,睁开眼,自己的小妻子已经沐浴完,挽着发髻出来了。

“妾身伺候二爷沐浴。”

裴昭鄞揽她坐过来,意味深长道:“伺候我沐浴,是方才不累?”

他生着一张端肃的脸,让人无论如何想不到说的是那种床笫之事。

江文景其实累得不行了,双腿酸得厉害,不承认也不否认。

裴昭鄞让她先睡,自己去了净室。

回来时江文景已经睡得很沉了。裴昭鄞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不上妆那张脸蛋犹如白雪,露出原本的青涩。她今年不到十七,还小着,子嗣一事也不急于一时。

只是也确实不该一直这般纵容着她,小脾气太多了。

想到这,裴昭鄞落下床帐,躺到江文景身侧,慢慢合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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