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印刻172（2 / 2）

面对一众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妖族，牡涓一度陷入绝望，但就像是上天也在眷顾她一样，那时候一位路过的女妖行侠仗义之下抬手间覆灭了那个无名宗门。

只是无论她如何道谢追问名字，对方都一言不发最后似乎有些厌烦了才随口回应道：“本座大自在界天魔之一，为了你好，不要再有所纠葛。”

说罢就化作一律黑烟飘散，那时的牡涓只一心急着回到隐州因此也没有过多追问。谁知等她回到那个物是人非的分部基地，在哪里等着她的却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老者。

感受到那股熟悉气息的牡涓此时发意识到他就是仇道长，只是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对自己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岁月却已近乎将他带走。

似乎是已经收到手下传来的讯息，见到牡涓的仇道长并没有太过惊喜，那张苍老的混浊眼珠中更多的是热切与恳求。

“用你的妖术帮我恢复年轻。”没有预料中的欢迎与关切，仇道长此刻陌生地几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而在他递给牡涓的卷轴内正是延寿妖术的秘籍，毫无疑问，这是他早就提前准备的手段。

但无论内心如何不是滋味，牡涓还是照做了，不知是因为刻印现象还是单纯被恩情所裹挟，总之牡涓还是按照卷轴上的方法对仇道长施展了妖术，哪怕代价是她从此修为止步不前。

用妖术延寿的方法相当稀有，不是因为多么玄奥仅仅只是其需要折损自身元气乃至寿命的代价太过高昂，正常妖族根本无需使用这等效率低微得不偿失的妖术。

本以为恢复年轻的仇道长会变回往日那个温柔的青年，但恰恰相反岁月令他只会变得更加老辣乃至狠毒。就如同将她强行纳为妻子一般，虽然牡涓并不反对，但她实在难以接受如今他眼中的阴沉欲望。

曾亲密无间的他们在结合后却渐渐变得若即若离，只是就算如此牡涓也未曾想过要再度离开。帮着仇道长夺权当上分部长，帮着他排除异己，帮着他狩猎同类，帮着他去与权贵交易……

渐渐的，牡涓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她早已分不清自己对待仇道长的感情是爱还是恨，但就如同最初烙下的刻印般，他们注定无法分离。

直到此刻死亡斩断了他们间的一切联系，当被弩箭穿心地瞬间，牡涓前所未有的平静，看腻了仇道长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只可惜来得实在太迟太迟，也只有到了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爱他，她本可以获得自由，没有人能拦住她，她也不该被阻拦。

刻印毁了这一切，仇道长亦是如此，被那虚伪的温暖蒙骗了一生的牡涓在亲眼见证仇道长地落败之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悲伤或者喜悦，只剩下惋惜。

是惋惜那个与权欲谋划了大半辈子的养育者落得如此下场？

还是惋惜自己作为最自由的鸟儿却未曾有哪怕一刻为了自己自由地展翅飞翔。

又或者她是在惋惜本可以拥有的不同结局？

不，血液已经冷透的牡涓合上了眼睛彻底离去，她果然还是更希望，这段孽缘从一开始就不要产生交集，人生只若初见，那还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