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假元宇宙18（1 / 2）
视野一片模糊。
电子在能量相距悬殊的六大能级之间跃近，每跃上一级时空夹层，就有无数光碟一般的圆盘从能级之间掉落，落进无边的、看不见的磁场，发出如埙一样悠旷的乐音。
不一会儿，圆盘之上，多色的光谱波长如触角一般向上爬，触角在空气中攀附，滑落，给虚无的空间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划痕，黏乎乎、湿哒哒地蠕动。
紧接着，X射线从混沌边缘强势射进，如破漏的天光，几秒之后，冲向光滑的触角，与其交汇，将其包裹，吞食，融合，“啵”“啵”“啵”一颗颗眼球钻过混沌空间，乍一看，像极了水泡破裂后的鱼眼，瞳孔无限扩大，眼白无限缩小……
X射线粘结了眼球，眼球愈陷愈深，最终与圆盘融为一体。圆盘取代了眼眶，一双双眼睛，就像一个个窥探心房的空间站，一个接一个，井井有条地从前往后排列，占据着整个模拟元宇宙世界，像望不到边境的虫洞。
无数整齐排列的黑色眼球与发光圆盘之间，两颗钻石般的眼球显得那么不合时宜。钻石飞快闪动，被圆盘吸附了的、颤动的白色睫毛似乎比蜂鸟扇翅频率还要高。
不停歇的眼翼间，流淌的彩色光芒，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一点一点的凝成超短波。
超短波悄无声息地反射，慢慢渗进电离层，一场无声的质变在无人知晓中进行。
模拟元宇宙外，路听拼命地眨着眼睛，强大的辐射冲击得他无所适从。
眼里灼烧般疼痛，眼球好似分裂成无数块小颗粒，随着一团团热浪焚烧，蹦跳，即将爆炸。
切入虚拟世界的探元器死死地陷入太阳穴，就像抓住厉鬼的判官，路听挣脱不掉，也控制不了，任它宰割。
只期待课堂时间快点结束。
班上同学们好奇又兴奋，只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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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前最后一分钟，路听冲上教室，在最后一秒刷了卡槽。
“滴，路听到。”
校牌闪过一道蓝光，自动登记了名字，还好还好，没有迟到。
众目睽睽之下，路听快步走到了最后一排座位。
新学年伊始，在VR教室，他也被安排坐最后，前排坐的是翁放卿和苏博。
又见面了……
曹老师的讲课声响起：“我们脱离物理世界，最终打破恒定值，在平行世界中，无时无刻地自由生活……”
讲完元宇宙概念、介绍完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后，实操开始了。
探元器从头顶的虚拟空间模拟器弹出来，伸着超长的触角，圆润可爱。
路听犹豫着要不要戴上，一旁不知何时坐过来的钱岑经，正玩味地看着他。
“这好像不是你座位。”路听面无表情道。
“我知道，刚刚跟老师说换了。”钱岑经眼里闪着光，“护目镜没找到吧。”
“对啊，如你所愿。”路听佯笑道。
确实如钱岑经所“愿”，草丛里飘絮飞扬，不见护目镜的影子。
这么久了，搞公共卫生的同学清扫去了吧？
……
“嘀嘀嘀，A-20，A-21，请戴上探元器。”
总控机不断提醒催促。
死就死吧……路听两眼一闭，探元器冰凉的触角点上太阳穴那一刻，竟有种做美梦般的感觉，美好的情绪略过，清新，梦幻。
发着幽光的纺锤形虚拟空间模拟器，一寸一寸往下垂，直至将学生完全罩住。
学生们只露出双腿，就像被大白鲨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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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元宇宙里。
陈列的黑洞终于分散开来，39双圆盘眼在偌大的虚拟空间重新排布，缩小，然后跟随曹老师的双眼，像草履虫一样，钻过次元壁，切入了各自的模拟元宇宙，化作宇宙间的光点。
灼烧感褪去，如临冰天雪地。
路听飞眨的眼睛瞬间变得舒坦无比，颗粒重回平整，无缝无隙。
眼前的世界一片魆黑，一片虚无，却没有荒凉孤寂的感觉。
反而，假使剥开黑色，无数灵气满满的生命体将在无边黑海畅游。
这是我的模拟元宇宙么？
路听双手紧握，好似举头三尺有神明。
忽然，一道浪潮涌起的光划破黑暗，深邃的空中涌动着四菱形的蓝色波涛。
路听定睛一看，是另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像深海一般深邃，又似深海的水波一样静谧，静谧的水压下，漩着星云一般的结晶体。
他刚想靠近它们，眼睛感知到了一般，一时间凝成一团蓝雾，蓝雾伸出触角，一只，两只……四只，而后直起身子，化作一个人。
确切的说，像虚拟歌郎。
他想起那晚，那个叫陆鸢的姐姐说的话。
“最近很火的晚祈啊，据说他的眼睛都用上了9D特效了呢。他的瞳眸装载着……深海。”
这是晚祈的眼睛吗？他是晚祈吗？可是……我没有崇拜他，嗯，我没有崇拜的虚拟歌姬歌郎。
像素格子滚动着颜色，中子和质子分散组合，尘埃凝聚，构成平衡，虚拟歌郎的面目渐渐变得清晰、完整。
眼前的人不是晚祈，而是他不认识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年龄和他差不多，14、15岁的样子，喉结特别大。
大到让人难以忽视，第一眼就注意到它。
虽然少年的眼睛也很好看。
“亭仔，过来咯，上医院去了。”黑暗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几到了。”少年弯下腰，像素格子颤颤巍巍四分五裂，等他慢吞吞地穿好鞋，直起腰，像素才恢复正常。
不过，一直是偏蓝调的模样。
路听被一股力量牵引，往前探索一步，霎时跌入了一堆蓝色晶体中，晶体胶灼黏乎，热气直往脸上扑，蓝色涌动，无限延伸，若星际隧道。，悄然涌动。
这是哪儿？少年的眼睛里吗？
路听忍不住伸手触摸晶体，却是冰凉的触感。
接着，一道强光自前方甬道爆发，待光芒淡去，一个发着微光的双马尾少女径直从他眼球前飞过，飘出隧道后方，消失无踪。
“你的妹妹，梦曦。”留下超赫兹的声波在隧道里碰壁，回荡，余音不散。
梦曦？那个3028年出道的虚拟歌姬梦曦？
路听反应过来，转身追了上去，才一会儿，便觉得脚下生根，步伐沉重，声波还时不时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