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383(1 / 2)

  当乌发女子无神的目光逐渐清明, 龇牙咧嘴的大火倒映在瞳孔,她的双目逐渐张大, 晶莹的液体冲破眼眶,大滴大滴地沿着脸庞的弧度滑落。

  她的手臂在颤抖, 不知如何出现在手中的枪“咚!”的一声,掉落在了地面。

  木头烧焦的气息无法掩盖那阵浓郁的铁锈味, 今泉怜纱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

  声带像是被刺破般火辣辣的,她只能勉强发出干涩的轻喃:“我……”

  “我做了……什么?”

  丈夫侧躺在地板上,毫无动作。

  那张定格于最终时刻的面庞充斥着不甘,空洞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她站立的方向, 像是还有什么话语未能嘱托。

  今泉怜纱的视线在发黑。

  她甚至无法稳住身形,几乎就要直接昏死在这里。

  然后她听到了一道歇斯底里的喊叫——

  那道声音格外沙哑,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划过,好似即将呕出鲜血。

  那人还在叫喊:“出去——!”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词汇,匍匐在地面, 一次比一次剧烈地挣扎着。

  面对这一幕,今泉怜纱呆滞了许久。

  她很难形容她当下目睹的画面。

  地上的青年她见过——某日回到酒店时, 这个男人就站在泰维斯酒店的大门口。

  他抬臂滞于空中, 用双手比出长方形的框架,将建筑的一角框在手指间。

  她的丈夫说,他一定是个摄影师、再不济也是艺术工作从业者, 因为他看起来像是在模拟拍摄角度, 准备为这间酒店拍下一张构图出色的摄影作品。

  今泉怜纱当时很想反驳丈夫。

  因为她隐隐觉得, 这名青年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是无与伦比,攸关着他的人生乃至命运的事情。

  虽然他当时戴着墨镜,今泉怜纱无法窥见他的神情,但他腰背挺得笔直,唇部抿成了平直而坚毅的长线,与其说他是什么画家、摄影家,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单枪匹马,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而如今,这名战士蜷缩在地面,火光将他身上的血色照亮。

  他看起来疲惫极了、也痛苦极了,却还是在地上苦苦挣扎着,不愿就此偃旗息鼓。

  他的身体在颤抖,甚至一度扭曲成常人难以做出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被缠裹着丝线的布偶,被两只截然不同的手以相左的意见操纵着。

  突然,青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般,琥珀色的眼眸亮了一瞬!

  在那阵即将将他撕扯为碎片的疼痛下,今泉昇终于破开了短暂的僵局。

  两道刺耳的电子尖啸声不绝于耳,他们依然在短兵相接——以他的大脑作为主战场。

  这比身体中弹,或者手臂脱臼还要疼得多。

  倘若胳膊被人硬生生地拉扯下来,就是最高级数的痛感,那此刻的痛意俨然超脱了躯体,甚至在撕扯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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