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99(1 / 2)

  戈宁回以微笑,并不吱声,京城不容易,洪州天高皇帝远更不容易,真真是求告无门。

  房东太太想起什么,接着说:“咱们建安坊就有一户,东大门的老刘,他家里有个俊俏闺女,不知怎么让老伯爷瞧上了,非要娶回家做继室夫人,老刘嫌弃老伯爷年纪大,坊间风评不佳,说尽好话把媒婆送走。

  原想能过安生日子了,哪知老伯爷死缠烂打,天天派媒婆上门,吓得老刘相看好的女婿全跑了,逼得老刘不得不把闺女嫁过去。

  嫁都嫁了,怎么说也是姻亲,老刘家按说要过上好日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丧门星,哭什么哭?外头怎么传得你当我没打听?”

  “要不是你,咱们家还住在平康坊,还是无人敢欺的平昌伯府。”

  癫狂的斥骂声中,女人的抽噎忽高忽低忽尖锐,鞭子抽打的破空声接连不断。

  房东太太怜悯地望了望大槐树下的小院,叹息道:“喏,你都听到了。”

  戈宁正寻思,莫非是她知道的那个平昌伯,院中忽地吵嚷起来,听着像是女人的娘家人求情,乱糟糟一团。

  房东太太听的心惊肉跳,拉着戈宁快步远离小院。

  “都说老刘攀上了高枝,可咱们坊没一个羡慕的,这不,闺女嫁出去不到一年,那老伯爷被贬为庶民,抄没家资。

  老刘心疼闺女,想着闺女合离了好接回来,哪知道那一大家子不是东西,仗着人多霸了老刘家,就此赖下,反倒是老刘,清清白白的民户被人当奴仆使唤。

  一群老爷少爷不想着谋生计不说,动辄打骂老刘闺女,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戈宁侧身,女人的抽噎转为痛哭,声嘶力竭。

  原来平昌伯府还有这么多内情,亏得她先前一番真心实意的为他们惋惜。

  戈宁心有不忍,问:“这里是京城,难道没人管管?”

  房东太太摇头,“掰扯不清,那一家子非说是老刘闺女害了他们家,活该要还债。老刘糊涂,怎么劝都不肯报官,如何管?”

  戈宁义愤填膺:“什么伯爷,比老百姓还不讲理!娶人家姑娘前难道不知她是平民?规矩难不成是他们成婚后立的?承担不起便不该强娶,娶了又怨怪人身分低牵累自己,忒不是东西。”

  房东太太愣了愣,这话听起来好似她知道不少内情的样子。

  戈宁笃定的说:“定是那老伯爷做了贪赃枉法的事才被贬为庶民,否则怎会是成亲一年后才有御史借此参他一本?

  刘小娘子平白背了骂名,给他们一家子留了块遮羞布,他们不感恩便罢,这会竟是把过错全推了干净,好似自己多么无辜可怜。”

  她没见过老伯爷,但在这一刻,戈宁莫名觉得老伯爷就该长着洪州福林县白老爷那副可恶嘴脸,越说越气,越气越是情绪激动。

  “好妹子,怎么还把自己说急了。”

  见戈宁胸膛起起伏伏,眼眶泛红,房东太太忙拍了拍戈宁的手。

  戈宁抿抿唇:“实在是刘小娘子太过可怜。”

  房东太太点头赞同,又问:“方才听你所言,竟是知晓老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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