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途18(2 / 2)
门外的人仍在敲着门,随即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快开门,我是汤普思”。
医生回头看了眼弥纳二人,得到眼神示意后起身走上前打开了门。
汤普思进屋后快速关上门,语气略显焦急道:
“早上出去的那群骑士载着大袋小袋的尸体回来了,一个个铁青着脸,你们最好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医生原本略微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看向弥纳道:
“孩子,教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弥纳内心正纠结着是否坦白时,门前的汤普思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抢着开口道:
“那群该死的畜生放火烧了教堂,可怜了善良的修女和那些个孩子们,主啊,那副景象……”。
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一直醒着,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妮赞颤抖着声音,眼泪顺着已经干涸的泪痕再次流下。
医生垂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看向汤普思道:
“那群骑士是怎么死的?”。
汤普思棕色的眼眸不自觉地从弥纳身上闪过,还是开口道:
“我刚赶到教堂的时候,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因为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烧了,我在庭院里到处找着活人,忽然远远地看见那男孩倒在血泊里,全身被黑乎乎的东西包裹着,本来我都不敢多看一眼,但他忽然抬手指了指那女孩的方向,我就把他俩带过来了”。
医生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回头看向弥纳道:
“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你刚进来时我就注意到了你背上愈合后的烧伤,看起来就像为了保住性命而被某种力量强行愈合,你右边的脚踝也是如此,粗糙的疤痕说明了一切”,他来到弥纳跟前半蹲下接着补充道:
“骑士们的做法我再清楚不过,只要没找到你们的尸体,他们会一直纠察下去,甚至不惜错杀两个孩子,这便是这里的秩序,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远离这里,越远越好,直到脱离他们所掌控的范围”。
“不…不行,神父爷爷还没回来呢,我们得等等他”,妮赞从床上支撑起半个身子,从嘴里挤出一字一句道。
听完弥纳瞪大双眼,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问道:
“他有来过这里吗,我记得大火之前的早晨他出去过一次,他现在在哪里?”。
汤普思摇了摇头,语气惋惜道:
“他确实来过一次村里,但…他回去的路上肯定会撞见那群刚回来的骑士”。
弥纳愣在原地,心跳随着希望的破灭而加快,仿佛整个人都随之抖动。
回头看了眼妮赞,她整个人捂住胸口蜷缩起来,呜咽声从娇小的身躯里传出。
这一幕让弥纳感觉呼吸不上来,心脏传来的刺痛感,似乎胜过了肉体带来的痛苦。
医生起身和汤普思交代几句后,从书桌里取出一个盒子递到弥纳面前:
“我脑海里时常回荡起南坎布教堂的钟声,能让我短暂忘记世上的疾苦,这个交给你,到了下一个城镇把它拿去换些克朗,希望你们能活下去”。
医生缓缓抬起弥纳的手,将盒子放入他的掌心,起身看了眼窗外后,递给身旁汤普思一个眼神。
………
木轮碾过泥路间的杂草,阳光还未带走空气中余留的潮湿,马车上载着两个存放粮食的木桶,周围还撒着些许干草碎屑,汤普思弓着背坐在马背上打了个冷颤,远在背后的山腰上几棵高矮不一的树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像是在轻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