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刘艰,艰难的艰(1 / 2)

久吾这具躯壳的记忆停留在331年10月8日,也就是说这封信留在这里五年了。五年中赵长河没有将它取走,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

把这片头盖骨收入怀中,洞窟里再没有值得探索的东西。久吾便往小门走,离开这里。

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的石壁小道一路蜿蜒冲折,久吾猜测他是在一座大山的腹中行走。约莫走了一刻钟,久吾才看到了洞口刺进来的光源,以及阵阵热浪。

洞口在五十多米的悬崖绝壁上,外边是一大片戈壁,天际线将枯黄的地貌与湛蓝的天色一分为二。零星的植被和云朵点缀旷野与苍穹,极目远眺还有一湖粼粼波光。

出口在一面悬崖上,临渊而视,不禁两股战战。

久吾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我要是能下去就好了。’

随后,身体不自觉地纵身一跃,整个人垂直下落。

脚跟与石壁摩擦出一线冲天的烟尘,整个人以站立的姿势从岩壁上划下。

在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中,原先宿主在矿井铁道上推斗车,突然被叫到班组长的办公室,见了两个从城市里来的“贵人”,喝了杯茶就睡下了,再醒来时身体已被久吾接管。

所以,久吾并不知道此处是何处、距离人类的聚集点有多远。

好在没走多久他就发现了一条公路,公路两头延伸至天边,看不见往来车辆,只有阵阵恶风裹挟着黄沙。

又走了约莫一个半小时,身后传来机械的轰鸣声。

一辆载着煤炭的方头重卡正朝这边疾驰而来,久吾兴奋地朝卡车司机招手,希望带他一程。至少带他到有人烟的地方。

但卡车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车灯闪了两下,就这么疾驰而过。

待到与久吾拉开一段距离后,却又停下,车窗降下一拳宽,从缝隙间扔出来一瓶水和大半个面包。随后发动机再次轰鸣,车子扬起黑色粉尘疾驰而去。

久吾眼力不凡,通过车子的后视镜看到开车的司机是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

身体精瘦、皮肤黝黑、眼神浑浊,留着花白的寸头,满脸的皱都紧蹙着,总是一脸疲惫的样子。也是个受岁月煎熬的人。

在无人区,老司机此举算是自我保护下的一种善意。

‘要是我能搭上这辆车就好了。’

久吾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地狂奔起来,竟眼见着就要追上卡车,中途他还没忘弯腰将地上的水瓶和面包捞起。

他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纵身一跃,像一支标枪,斜斜地插入车斗中的煤炭中,煤炭没过头顶,也进了嘴里。

‘你会不会啊。’久吾在心底吐槽。

······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才远远看见一片煤坪,从各个大小煤矿运出来的煤都在这边集中,再统一发往用煤单位。

整个区域,凡是你能看到的,不论是红砖、绿树,还是各类建筑,都蒙着一层煤炭的粉尘,黑里透着些物体原本的颜色,脏兮兮的。

煤坪的管理者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三四十岁模样,衣服也脏脏的,他腆着大肚子。用手一指,示意车先去过磅。

胖子给老司机登记,登记的板子上姓名一栏写着老司机的名字——刘艰,艰难的艰。

过磅便是称重的意思,空车要在煤矿先过一次磅,装满货过一次磅,到了煤坪再过一次。

久吾刚从车上悄咪咪地跳下来就听见刘艰和煤坪的胖子在争辩。

“来的时候过磅都有33吨,怎么到这边来只有30了?”

“你要是觉得我给你登记得少了,你可以拉回去。”

刘艰脸色一苦,脸上更难看了,他挂靠在煤矿下边,挣的是运费。再拉回去的话,来回的油费就折本了。

他慌慌张张掏出几支烟递了过去:“您抽根烟。”

胖子接过烟,刘艰又帮他点上。

“我下回多拉点,把账平了,您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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