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19(1 / 2)

  “至于修改意见,找邱教授,或者刚才逃课的那位都行。”

  谢仃隶属国美协,是展方特邀评论员,日前出席研讨会的消息不径自走,免不了被多方打听。

  应付过几轮,众人才消停。她也取了支新笔,边削边巡场,百无聊赖做起临时助教。

  途经画室一角,身旁倏然传来道男声,语气嘲弄:“也就这点儿本事,还挺嘚瑟。”

  簌簌笔声瞬间停止,满室沉静,谢仃神色如常。

  多亏这句提醒,她险些忘记这是专业大课,久违碰见了老相识的弟弟,一如既往的不找茬不舒坦。

  “许恒。”她懒声,“嘴这么脏,跟你哥还挺像。”

  许恒一噎:“你还敢提我哥?!”

  “你家难道忌讳提死人?那抱歉。”

  许明初的死是他心头一忌,如今还被当初的嫌犯提起,许恒怒火中烧,狠啐了口:“早就听说你妈不正常,果然生出的女儿也一样。”

  谢仃削笔的动作顿住。

  场间愈发静谧,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名家,众人都不敢拉偏架,纷纷埋头装聋作哑。

  “……你还挺关注这些。”少顷,谢仃弯唇,漫不经意地垂下手。

  指尖刚好落在许恒肩头,出鞘的美工刀微微倾斜,冰冷抵住他脖颈。她敛目,眼底笑意很淡。

  “要不,你也下去陪她?”

  话音柔柔落在耳畔,无人察觉到这边异样,许恒僵坐原处,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被他这么瞧着,谢仃轻一挑眉,言笑晏晏收回手,“开玩笑的。”

  刚才阴郁的杀意却不像玩笑,许恒后怕地咽了咽,见她没事人似的走开,才惊觉自己浑身冷汗。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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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过几幅废稿,确认自己今天状态不佳,谢仃索性撂了笔。

  素描课结束后,她干脆请掉剩下的课,从宿舍睡了场囫囵觉。梦里也不安稳,许多支离破碎的旧影,无端晃得人难过。

  一觉醒来,疲惫感不减反增。谢仃认命地坐起身,沉默良久,还是更衣出门。

  雨还磅礴,砸得伞骨震颤。街道人迹廖廖,她抄兜等待出租车经过,散漫地低头瞧,望见一滩月亮。

  是对面的商厦大屏。图案仿真明亮,地面积水污浊,倒映着尖尖月梢,轻易就被行人踏过,踩得粉碎。

  过路车辆都是载客标志,谢仃等了会儿,耐心彻底告罄,正打算用手机约车,余光便有辆熟悉轿车驶过,缓缓停在她身前。

  她抬起脸。

  车窗徐徐降下,从锋利眉骨到眼梢,男人深邃的五官逐一袒现,雨幕中像艺术镜头定格,他们视线相逢。

  “上车。”

  惯常所闻的祈使语气。谢仃无端想起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已经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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