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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道人不喜欢用抹去怨灵神智的方法，单纯把它们当工具，虽然的确是工具。
绕着这片红色的怨灵绕了一圈，大致确定有多少怨灵后，业火道人开始试探着往里走去。
都是红衣怨灵，是不是最里面的怨灵比外围的怨灵实力更强呢？
这是修士的普遍认知，越是强大的修士越会是中心。
可惜这些怨灵都是摆烂怨灵了，对于实力也没什么追求，最中间的怨灵不过是最先躺下的那个。
不然凭借曲钟的实力，他也不会在最外面了。
在业火道人踮起脚尖，跨过一个又一个红衣怨灵时，曲钟和苏晓晓早已躺在了最里面。
“厉害啊，晓晓，”曲钟小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找到这，还直接往里面走。”
“他也是我来这个世界的老对手，又贪婪有阴狠，”苏晓晓低声回答道，“如果找不到红衣怨灵倒罢了，看见这么多怨灵，他一定会选择最强的那个。”
业火道人在这方小世界的轨迹是要开宗立派的，足以说明他具有野心和实力。
“我们躲在里面，等他过来，然后呢？”曲钟问道，“偷袭杀了他吗？”
“不不不，”苏晓晓否认道，业火道人不能死在地府，更不能死在她手上，他有自己必须背负的因果，“我们只是利用他，让所有怨灵清醒过来。”
现在地府的怨灵为什么摆烂，因为她们没有目标。
报仇，已经报完了，报不了仇的，出不去。
没法提高实力，始终怨气缠身，干脆躺平安详。
但是，倘若她们意识到，自己还能投胎转世，没报仇的还能重回人世。
凡间还有一堆自称断魂人的修士觊觎着她们，那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怨灵们不是不团结，她们在没有怨气侵蚀时，思考方式就是普通人，需要认识到自己与凡人的不同。
然后便会拧成一股绳。
“好，”曲钟应道，“我会好好表现的。”
曲钟是这场针对业火道人陷阱的重要人选，他是红衣怨灵，穿着和性别都和其他怨灵截然不同。
再加上他躺在最中间，会第一时间成为业火道人的目标。
届时，他再利用动员的口才，让其他怨灵清醒过来，十分合适。
曲钟摩拳擦掌，他无聊了这么久，总算有事做了。
业火道人观察着脚下的怨灵，她们的长相略有不同，气质倒是如出一辙。
红色的寿衣，黑长的头发，漆黑的眼眶。
毫无疑问都是红衣怨灵。
既是业火道人想要的，又不是他完全满意的。
凶，却不够凶。
他原本的
目标是阴时红衣怨灵苏晓晓，此时再看这些普通的红衣怨灵，总感觉差点什么，不是那么满意。
他一直没有动手，在寻找着，他觉得最特殊的那个红衣怨灵。
至于掐算确定怨灵们的生辰，业火道人不敢冒险。
他是可以掐算出来，但会惊动对应的怨灵。
他能与她们保持暂时的相安无事，便于他寻找心仪的怨灵，万一惊动之后，他还得对付一个并不想收服的红衣怨灵，得不偿失，没必要。
他认为，留在地府的红衣怨灵，总会跟凡世的红衣怨灵不同吧。
他要找的就是最不同的那一个。
在业火道人逐渐靠近怨灵集中点的中心时，他终于找到了。
那是一个身穿劲装的男性红衣怨灵，在一众女性红衣怨灵中格外突出。
其实红衣怨灵多是女子是断魂人的普遍认知。
可能是因为女子多经历苦难，也可能因为她们忍耐了太多悲剧，直至死亡的瞬间才会爆发出来。
总之，女性红衣怨灵实力比普通鬼物强得多。
男性红衣怨灵，还在最中心，业火道人兴奋起来，难道说这个怨灵非比寻常？
他几个跨步来到曲钟身边，小心打量着。
曲钟原本幽深看天的瞳孔猛地刺向业火道人。
“你是何人？”
能交流的红衣怨灵！业火道人瞳孔紧缩。
他一路走到中心, 期间也查看了其他红衣怨灵，没有给他半分反应。
这个男性怨灵出乎他的预料，好好好, 这就是他要找的怨灵。
业火道人暂时没有答话，手指快速掐算着，想要知道这个怨灵是谁。
具体的生辰被遮掩了, 一片模糊, 但肃杀之气骤然升起，业火道人的指尖像是被刀割一般, 这个怨灵生前是个大人物, 不简单。
业火道人脸上露出笑容, “我是助你复仇的人。”
红衣怨灵一般都有天大的冤屈, 想用仇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衣裳, 然后才会选择投胎。
业火道人的回答对于每个红衣怨灵来说都适用，甚至会引起她们的注意力。
可惜, 他遇到的是, 不按常理出牌的曲钟。
“就凭你？”曲钟冷笑一声，“像你这样的人, 我不知杀了多少个。”
业火道人不意外这个不同寻常红衣怨灵的反应，他要是乖乖回答自己的问题才有蹊跷。
当然, 业火道人也并不认为自己手上的人命比不上这个怨灵，他一路从凡人晋级至金丹后期，手上的鲜血可一点儿都不少，尤其是获得断魂幻本后, 通过实验不断改进功法。
不过业火道人可不会愚蠢地当面反驳红衣怨灵的话, 他清楚知道成为怨灵后，凡人的偏执会被放大, 容不得一点其他声音。
“或许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帮助到你呢？”业火道人不卑不亢，“比如带你离开地府。”
此言一出，曲钟神色变了变，很快冷笑一声。
“离开地府？说的好听。”曲钟不屑道，“我在这里待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就凭你一个…”
曲钟说到这，顿了顿，上下打量着业火道人，不确定地说，“一个新死的鬼？”
机会来了，业火道人脸上露出笑容，自我介绍道，“我不是什么新死的鬼，不知你是何时进入地府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修士。”
修士活跃于凡世间也是近百年才开始的，准确来说是断魂幻本出现后，断魂人为了获得怨灵，才比较频繁的出现在凡人面前。
在此之前，修士与凡人的界限分明，互相都不会越雷池半步，前者是怕沾染因果，后者则是无门接触。
这个在地府被困了这么久的红衣怨灵不知道他是修士，误以为他是新死的鬼，也在情理之中。
业火道人等着眼前的怨灵露出好奇且震惊的表情，追问他到底什么是修士，又或者假装不在意，语气却软了下来。
不管怨灵做出什么反应，他都可以猜测。
当凡人知道他的身份后，总会变得恭敬起来，他习惯了。
即使这个怨灵身份不同寻常，但他生前也是凡人，肯定没有接触过真正的修士。
不得不说，业火道人对于人心的把握十分准确。
要是曲钟没有先一步遇到苏晓晓了解修士的话，他猛地碰见这样一个进入地府的普通人，升起兴趣是必然的。
而好奇心会是上当的开端。
见曲钟愣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业火道人继续道，“我用秘法进入地府，就是为了选择一个特殊的怨灵，带出去为他报仇雪恨。”
“所以你选择了我？”曲钟挑眉，“我可不相信有这样的大善人，哦不，大善修士。”
曲钟的嘴不饶人，刻薄起来每句都在怼业火道人。
业火道人对称手的工具格外有耐心，解释道，“我功法特殊，必须要通过与怨灵配合才能修炼。”
业火道人没有说谎，怨灵对他人的恶意感知敏锐，说谎会在第一秒就被拆穿。
但是业火道人也不可能实话实说，保留神志的怨灵不可能同意有一个控制者。
所以业火道人，说一半留一半，用不同的方式说出自己的目的，核心是为了替怨灵复仇，他也的确会这么做。
他改进了断魂幻本上控制怨灵配合的方法。
对付自由的红衣怨灵，他可以选择的另一种方式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