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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马通身黑色,是边关最好的战马,跟着萧天耀出生入死好多年,名字叫玄曜。
多霸气威武的名字。
到薛重阳嘴里怎么成黑黑了?
薛重阳突然咧嘴一笑:“黑色的叫黑黑怎么了?况且也没叫黑黑,叫嘿嘿!它自己都认这名儿了,我一叫就跑来,听话得很。”
见薛重阳似乎很喜欢,萧天耀圈他更紧。
“都好,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今夜是庆功宴,战士们刚刚收了封赏,个个都高兴。
还是像在建州时那样,大营里四周都支起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大声聊着天。
以前那几个坐一起讨论薛重阳的将士只剩下一个,其余人薛重阳看着眼生。
战场上就是这样,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这人没了又上来一个,不断替换。
薛重阳喝不惯这里的茶,这酒又太烈,喝了没几口就开始上脸。
“这是九酝酒,太烈了,你别喝太多。”
这酒后劲更大,萧天耀怕他喝太多明天头疼,说完又泡了杯茶递过去。
“比不得宫里的龙井,你将就一下,明日我就让人回京去买。”
四周嘈杂,萧天耀说话也没压下声音,此言一出旁边一群人开始起哄。
“大帅!我们也要喝京城的茶叶!”
“大帅怎么单独给薛少将开小灶啊?”
“咱们大帅可不对劲呦~”
“大帅大帅,您是不是看上薛少将啦?”
萧天耀一脚把那人踢开:“太闲就别吃了,去外头遛马!”
那人被踢了一脚,却还笑嘻嘻的打趣:“看看看,大帅脸红了!”
说完又转向左将军:“将军!大帅都有良人了,您随多少啊?”
左将军喝了不少酒,和将士们打成一片,闻言大笑着说道:“好说!好说!本将军京城府里全是赏赐的金银珠宝,通通!通通送给薛少将了!”
薛重阳趁萧天耀跟大家说笑,又喝了好几口酒,直辣嗓子,一口吞下从嘴到胃里全都暖起来了。
他晃了晃头,把逐渐起来的睡意甩出去,笑着站起身,拿起酒杯就往旁边走:“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干一杯!”
说完自己一口干了酒,见对面那人不动:“你咋不喝呢?”
萧天耀无奈走到他身边,薛重阳指着那一动不动的人告状:“这谁啊?谁的兵?我敬他酒呢他怎么不喝啊?这么没礼貌啊?谁带的兵啊?”
四周笑声止都止不住,萧天耀架着他就走:“那是木桩。”
薛重阳眯起眼,还不死心地转头想看个清楚:“那不是人吗?怎么是木桩呢?”
两人已经走出了大营,往一旁自己的营帐里走去,薛重阳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萧天耀无奈点头:“嗯嗯,是人,没礼貌,已经拉出去打军棍了,别看了,不在那儿了。”
外头冷风一吹,薛重阳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两分。
“大帅啊……”
薛重阳停下来不走了,自己往他后背一趴:“走不动了,背我。”
萧天耀没穿战甲,半点没有犹豫,弯下腰就把他背起来。
薛重阳趴在他肩上喃喃道:“我要去边关跑马,去看月亮看星星,我不想回京了。”
萧天耀附和道:“嗯,不回了。”
看吧,就说这人娇贵。
嫌茶不好喝,两步路都说走不动。
才走了没几步,薛重阳又叫道:“大帅啊……”
“叫我名字。”
“哦,萧天耀啊……”
萧天耀应声:“怎么了?”
薛重阳没应,趴下去张嘴就咬他脖子,咬得萧天耀一阵激灵。
“你……你做什么?”
薛重阳咬得欢,没空出声,理都不理他。
萧天耀一进营帐就把他放了下来,手臂紧紧圈着人腰,一手按着他后脑勺就吻下去。
上次萧天耀强硬地亲吻,薛重阳愣神过后把他推开,却搞得自己手伤又裂开。
不同于上次,这回薛重阳也逐渐回应。
微妙的气氛在营帐里散开,萧天耀眼神像野狼一样带着原始的欲望,他看着薛重阳,沉着声问道:“可以吗?”
“要做就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薛重阳一点不客气,趁着酒气上头,主动到萧天耀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倒在榻上,临到紧要关头薛重阳却退缩起来。
“我我我……你你你……”
他心跳快得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浑身暖乎乎的,嘴里呼出热气。
他紧张的要死,萧天耀察觉得到,于是俯下身亲吻着他,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许久后薛重阳才放松下来,而后忽然又哀嚎。
“你别使力啊!疼疼疼疼!”
萧天耀一脸无辜:“我没用力……”
营帐内一片旖旎,粗重的声音半天才停下来,又恢复了安静。
薛重阳一觉醒来就发现萧天耀躺在自己身侧,又感觉那处还传来胀痛,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把萧天耀踢下了榻。
萧天耀睡梦中突然倒地,惊醒过来,下意识五指成爪就伸过去,刚伸出去就立马又缩了回来。
要是现在他还在榻上,估计薛重阳的脖子都会被拧断。
这是行军多年形成的自然反应了,改不掉。
萧天耀光着膀子,裹裤倒是还穿着,背上肩上都是昨夜薛重阳抓出来的划痕。
薛重阳一时脚快,现在见萧天耀看着自己,突然觉出几分尴尬。
他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思想,悻悻然缩回被子里。
外头天都已经大亮,萧天耀起身穿了衣裳,又走到薛重阳跟前,趴在榻上轻声说:“我要去练兵了。”
薛重阳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快滚。”
萧天耀觉着好笑,又说道:“你转过来一下。”
薛重阳转了过来,恶狠狠盯着他:“你最好是有事!”
萧天耀微笑着,眼神柔和得好像要把薛重阳溺在水里:“阿阳。”
薛重阳瞬间愣住,这个称呼从他娘亲去世之后就再没人叫过。
尘封的记忆又再一次涌现。
朔阳家里的小院子边上有一株丹若,那年树上结了果,曹娘子拿长竿打了一颗下来。
在门缝里压开,给薛重阳和薛娇儿一人一半。
薛娇儿还小,掰的汁水都滴在身上。
衣裳沾上丹若汁就洗不掉了,薛娇儿搞得浑身脏兮兮和,曹娘子也不恼,笑着给她擦嘴,一边又看着薛重阳说:“妹妹吃的到处都是,阿阳可小心些。”
薛重阳身上可干净,挺直了腰板让曹娘子看:“娘,我衣裳是干净的!”
今年的果子结得格外甜,薛重阳吃完还想吃,曹娘子拿着帕子给他擦嘴:“明日娘再给阿阳打一个吃,好不好?”
丹若结果已经是入秋,早晨秋风还凉飕飕,吹得人直想钻进被窝。
午后日头正盛,又开始热了起来。
曹娘子在树下阴凉处放了把长椅,躺在上头休息。
薛娇儿见了就跑过去,窝在曹娘子身上撒娇卖乖。
薛重阳本来是在一旁看书,见了娘亲抱着妹妹亲却没抱自己,也跑上前去扑进她怀里。
“娘偏心妹妹,亲妹妹不亲我。”
曹娘子被逗笑,捏了捏薛重阳的脸:“你这小猴头,可不能跟妹妹争。”
“我知道我知道!”
薛重阳抬起小脸抢答:“我是哥哥,要爱护妹妹,保护妹妹!”
曹娘子笑着就在薛重阳脸上亲了一口:“阿阳真乖。”
树荫下躺着舒服,薛娇儿没一会儿就在曹娘子怀里睡着了,薛重阳趴在曹娘子腿上,也被微风吹得眯起眼睛打哈欠,手里却还拿着本书没放。
曹娘子见状轻轻拍着薛重阳的背:“阿阳困了便睡。”
闻言他才放下书,趴在曹娘子膝下睡着了。
薛重阳陷在回忆里半晌,随后抬手捂着眼睛。
萧天耀不知所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薛重阳带着些哭腔:“没有,眼睛里进沙子了。”
萧天耀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醒来就如泡影化为灰烬。
有时候夜里惊醒,发现薛重阳不在,一颗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着急忙慌地到处找人。
薛重阳觉得他太不对劲了,以前的萧天耀根本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有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如今没有战乱,在边关的日子确实像他说的自由自在。
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束缚,在这里他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
薛重阳喜欢跑马。
喜欢策马在无边无际的疆土上狂奔。
风沙划到脸上会带来刺痛,会迷得人睁不开眼,他却爱死了这种感觉。
偶尔闭眼任马儿到处跑,跑到哪里算哪里,到达无知的目的地时会让他高兴又振奋。
萧天耀事情很多,很长时间都闲不下来,他每日都要练兵。
要处理各种周边事宜,要时刻关注附近邻国的动向,要操练,白天几乎都见不到人。
但却每日暗色暗下来后都会准时出现在营帐里和薛重阳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