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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在原地踱步,秦煊调转方向,带着冯青渐行渐远。
两个时辰后,萧天耀提着长枪出现在阵前,北域军夜里号角声不断。
“突袭!突袭!敌军突袭!!!”
“是萧天耀!是萧家军!!!”
“萧天耀带兵突袭了!!!”
不过片刻,侧方也响起马蹄踏步的声音,随即哀嚎声响起。
“敌人援军到了!!!”
“是秦兵!是秦兵援军!!!”
“撤退!快撤退!!!”
两人合力,杀了北域和南疆一个措手不及,把他们安营扎寨的防线又往后推了数十里。
此时的敌军营帐里,南疆统帅沉着脸怒吼:“他们怎么还有援军!北域部落你们竟敢耍老子?!”
北域将军也是满身怒气:“不可能!他们已经没有兵力可以调派了!这是计谋!是萧天耀那老贼的计谋!”
“你说计谋就是计谋?!要是他们真的有援军呢?!此战我南疆出了十五万兵马,今夜就有无数将士死在秦贼刀下!这笔损失要怎么算?!”
此话一出,北域将军怒气被点燃,指着南疆人就开骂:“就你们死了人?打了胜仗就是你们的功劳,吃了败仗就要怪北域了?你们南疆王上赶着要联手,不是我们北域求你们出兵的!不想打?滚回南疆你老子娘怀里吃奶去!”
第一天突袭,敌军被打的败退,北域南疆出现内讧。
第二天,敌军开始反击,秦煊带的队伍折损过半。
外面战火纷飞,沉寒在大营里大气都不敢出,怀里紧紧捂着那封信。
已经是第二天了,援军还没到……
沉寒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直望向大营门口,希望能看到马蹄踏飞尘土,能看到援军到来,主子和冯青能平安。
可站了一整日,外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已经亥时了,天都完全暗了下来,他能看到的只有不停回跑的军医,还有满身是血被抬回来大营里的伤兵。
一刻钟……两刻钟……
随着时间过去,沉寒闭上眼,走出大营牵了马,翻身上马后远远地看了一眼秦煊和冯青离去的方向,哽咽出声。
子时了,两天已经过去了。
沉寒策马,一刻不敢停,径直往京城而去。
此时大秦与两国开战已经将近三个月。
他一路上不敢停歇,跑死了六匹马,脸上吹的都是风沙,干裂的嘴唇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他猛地灌了几口水,又翻身上路。
二十天,大半个月,他从边关驾马跑到了京城。
京城守卫认得他,知道这人是摄政王身边的,不敢盘问,忙打开城门让他进城。
不同于边关的战火,京城里还是像往常一样,百姓在街边支着小摊,孩童还在街边乱跑玩耍。
沉寒看的心中哽咽,却也不敢停,在闹市里驾马往宋府去。
秦煊走了四个多月,宋郁除了中间收到过一封捷报和一封书信,其余时间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自从秦煊走后,他话也少了,有时候总一个人望着天发愣。
崔夫人知晓他是担忧秦煊,平日里也不大去打扰他,只时时到寺庙里去上香为他求平安,求菩萨真人保佑。
此时天刚蒙蒙亮,宋郁正准备去早朝。
这些日子崔夫人总会跟着早起,给他准备一小碗清粥,让他用一点再去上朝。
崔夫人手里还提着食盒,刚要走进宋郁的院子,就见暗一着急忙慌地出现在院子里。
崔夫人只觉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慌得厉害,忙跟着进去。
“大人,沉寒回来了!”
沉寒不是跟着一起去边关了吗?
宋郁猛地站起,差点迎面跟崔夫人撞上,没顾得上崔夫人,他快步走出门,沉寒就进了院子。
一见宋郁,沉寒这大半个月提着的心忽然落下来,他突然跪下,哽咽地叫了一声:“太傅!”
宋郁眼前一黑:“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秦煊呢?!”
沉寒从怀里掏出已经压皱了的那封信,双手递给宋郁:“殿下和冯青,带兵从侧方包围敌军,殿下说……殿下说……若等不到援军……让我把这封信带回京……给……给您……”
话音刚落,宋郁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接过信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秦煊满满写了三页纸。
宋郁看完,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一头往地上栽去。
“云开!!!”
“大人!!!”
秦煊从小不招人疼,一直是冷宫边上不受宠的小皇子,宋郁遇见他那一年,他才六岁。
从秦煊八岁当上太子那一年起,宋郁从未有过一次,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
秦煊黏人的很,有时候宋郁休沐,他都要跟着宋郁出宫,跟着宋郁回府。
最长一次没见到面是宋郁瞒着他去玉楼,他在路上追了宋郁七日。
宋郁做了一个梦,梦里秦煊总是哭着找他,他如魂魄一样跟在秦煊身后,想抱一抱他,想说“我在呢,先生在呢。”
说出口的话他却听不见,他碰不到秦煊,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煊一个人。
宋郁突然惊醒,脸上有湿润的感觉,他猛地起身,看见父母亲和殷太后都坐在他房里。
见宋郁醒来,崔夫人赶紧上前:“云开……”
宋郁看着崔夫人,一字一句说道:“母亲,我要去边关。”
崔夫人眼泪直接掉下来,想拦着他:“如今边关战乱,你怎能去?!”
殷太后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也说道:“宋云开,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他让沉寒回来便是看着你的。”
二十多天前,摄政王带兵突袭敌军,与敌军苦战三日,迟迟等不到援军。
边关战报八百里加急传到京城。
两万将士死伤大半,摄政王,下落不明。
殷太后收到消息时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见崔夫人入宫求见。
“太后,臣妇定是拦不住他的,摄政王殿下生死不明,臣妇就云开这一个儿子,恳求太后怜悯,边关战乱,他一介文官,连枪都提不起,臣妇不能看着他去送死,求太后屈尊,莫让他走。”
秦煊生死不明,崔夫人求到太后跟前,要太后下旨,不准宋郁到边关。
都是做母亲的,殷太后何尝不理解崔夫人的心情。
自己儿子不知所踪,她一想到秦煊就心痛到呼吸都困难,可崔夫人所言,她也没法驳。
宋郁是内阁文官,是大秦太傅,他怎能上战场?
殷太后跟着崔夫人到了宋府,宋郁还在昏睡,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都不安稳,一直流泪。
崔夫人看得心痛,在一旁擦眼。
宋郁不敢驳太后的话,直直跪下:“恳请太后……”
殷太后鼻头一酸,眼睛红了一圈:“哀家知道你心急,可边关战场不是你该去的,皇上年幼,国公已年迈,朝堂之上,唯有你才能让哀家放心,皇上需你辅佐教导,你走不得。”
太后搬出朝堂,搬出江山社稷,宋郁无话可说。
下一瞬他又想起方才那个梦,想起秦煊上辈子自己守着江山十几年。
他苦了两辈子,为什么这辈子还不能过得好一些?
为何老天不能让他好过些?
宋郁红着眼,向殷太后磕头,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不论是生……”
是死……
宋郁忍不住哽咽,停顿了一瞬,才接着说道。
“不论是生是死……我得带他回家……”
我得去带他回家。
第111章 终于来了
敌军遭突袭,头一日还慌乱四处逃窜,反应过来中计后立刻整顿军队,向大秦发兵。
秦煊此行带了两万人,现在已经死伤过半,冯青和他自己身上也都挂了彩。
源源不断的敌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们刚杀完又有人前仆后继冲上来。
敌军的人多到足以把他们活活耗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煊越来越没了力气,双腿已经颤抖地站不稳,快倒下的那瞬间,他突然看到眼前闪过一面金黄色的军旗。
“是大晋!是大晋白家的军旗!”
有人绝望似的扔了手里的刀,哀嚎道:“北域,南疆,又来了个晋国,我们怎么打?!怎么打?!天要亡我大秦!不打了!杀了我吧!我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