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情深处 下24(1 / 2)

“空山兄,咱俩一见如故,不如在此结为异姓兄弟!让诸位好汉给我俩做个见证!”

“朗弟!真男人,喝!”

在伶仃大醉中,齐朗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空山兄,我真的跑不动了,还请放了在下吧!”

“朗弟,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跑两圈就喘成这样,咱们去那边坐会儿。”

谁叫你踹完别人就跑啊!还拉着我一起跑!

齐朗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但还是对着莫散露出了个惨淡的微笑。

“莫兄怎么无缘无故就要踹魏家的公子呢?”

“看他不爽。”

好成熟的理由,令人信服。

坐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的齐朗决定由自己打开话题,要聊起来,免得这人又带他去胡闹。

“空山,可曾听闻今日虞府请到了那位秀月楼的花魁怜月姑娘献艺?倒也说得通,秀月楼现如今就是虞家的产业,不过这怜月姑娘还是第一次在这般场合露面。”

“哦,这样啊,我又发现一个值得我们出击的目标。”

不行,要稳住他!

“空山不知道吧,传闻这位秀月楼的花魁与虞家有几分联系,而这联接的纽带,传闻是一个死人。”

那纽带就是被你杀掉的关花离,你应该也清楚吧?

“死人?咦~,我最害怕死人了,但现在正是出击的时刻!”

不行!我腿还软着呢!

“传闻现在已经有些人因为那个死人盯上了那花魁!”

齐朗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只有他面前之人可以听到。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消息,一个风尘女子罢了,顶多是区区一个虞家流落在外的区区一个女儿,算什么?

“唉,都怪你朗弟,那人走了,喝酒!”

行吧,不跑不丢人就行。

当安琉来到莫散身前时,这位白衣公子正拉着自家叔父的胳膊吵着要和他拜把子,好像还哭出来了。

“看啊,是内史家的公子,怎得这副模样?”

“听说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要不还是先装不认识吧……

“阿琉,快来救我呀!这人缠着我不放!”

“叔父,我来……救你了。”

见小侄女来了,莫散一把甩开齐朗,在围观众人的奇异目光中拉上捂着脸的安琉逃离了现场了。

“唉,终于走了,把你请走可真不容易啊。”

躺在地上的“醉鬼”无奈地低声呢喃。

……

“叔父,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

安琉无奈地向她这有些“脱俗”的叔父发出了疑问。

“我与朗弟一见如故,奈何朗弟的热情我招架不住。”

【他现在估计在庆幸把我们送走了吧。】

“对了,阿琉,我现在需要去做些事,很快就能回来。”

安琉见叔父的表情变得郑重,也不敢怠慢,只叫他注意安全。

【去寻思卿吧,我现在很担心她。】

“毕竟是我们把她爹给砍了,给她惹了麻烦,果然还是要去看一下的。”

摸了摸腰间的斩鱼,准备出发了。

“听说怜月姑娘已经到了!”

“这么早吗,这才不过正午吧……是怜月姑娘,真是美若天仙啊!”

莫散从宴客厅远远望去,那是一个被簇拥着的倩影,她仍那样笑,面若桃花,仿佛这世界没有什么伤心事可令她烦忧。

“传闻怜月姑娘天人之姿,如今得见,便是我这个女子也倾慕不已,叔父又是怎么看的呢?”

“顶流就是顶流,连这群吃过见过的家伙们都争相追捧。”

“啊?”

安琉不明白叔父又在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欣赏那洒满了阳光的面庞。

“真好看啊。”

【看来是我们瞎操心了,思卿平安就好。】

“看到自己的小孙女没事就这么高兴?不过咱们刚刚是不是有些小丑了?”

【小丑,什么意思?】

“没什么,是好事。”

再往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怜月进来之后就失踪了,应该是去准备今晚寿宴上的演出了吧?莫散也没见着阿桃,明明很想她的。

……

该怎么说呢,虞家这位老夫人很符合莫散对一位慈祥老太太的印象:白头发、皮肤松弛、胖胖的、眼睛有些小、说话的时候颧骨会动,眼睛大概也会吧?但其实她也是有与众不同之处的,不愧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太。

“娃儿,你长得真俊啊。”

“哦,是挺俊的,老太太你长得也挺好。”

“多好啊?”

“没我好。”

“那娃儿你可太俊了,肯定有媳妇了吧?”

“……”

“老婆子稀罕你,快让我抱抱。”

“从来都只有我稀罕别人!不过我也稀罕你,快让我抱抱。”

旁边的安琉和虞氏兄弟看着才说了几句话就抱在一起的一老一少,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婆婆,被我抱过的人全都长命百岁了,你要感到荣幸。”

“这么厉害啊,那可要好好谢谢你。”

拥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难说是谁不想松手,又或是两人都不想。

不对,三人。

寿宴很快就开始了,没什么好说的,老夫人高坐中央,她的两个儿子陪侍左右,有资格在这厅里落座的站起来说几句吉祥话,这里面也有莫散见过的齐朗,他还算是全场焦点。

老太太很喜欢自己的寿宴,她一直都期待着这一天,去年的结束后期待今年的,今年的结束之后就会期待明年的。

她的寿宴可以说是虞家的头等大事,哪怕抛开孝道,她本身也是虞家这个南方豪族与如今这个北来朝廷之间的唯一联系,而这种联系对于无子弟居显要的虞家来说尤为重要。

所以呢?大多来拜寿的人想她活得久一些,不愿来的人希望她早点死,至于其中缘由,反正和上面坐的那个老太太无关。

她知道吗?她曾是宗室女。

但后来她老了,忘了很多事,忘得越多,就越期待这寿宴。人老了就会忘掉很多原来有的执念,但也可能生出新的来。

没有遗憾就没有执念,经历过痛苦,有了遗憾,就有了忘掉它的执念。她老了,想把遗憾忘掉,这样痛苦大概就不存在了,现在她有这个资格了,她等待着一个理由。

然后,她就看着“她”走了出来,抱着琴,亭亭玉立的,像一幅画,有些不真实。

原来“她”还会弹琴吗?怎么以前不知道?那定是会的,是自己忘却了。

“她”对着她行礼,那么有礼貌,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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