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惊颤,出窍(2 / 2)

“沧海?”云烟试探地叫着。

我绕到她背后,拍拍她的肩。她回头,大眼睛里满是惊惧:“谁?!”竟仍看不到我!!!

“对不起!云烟!”我极度惊慌之余,虚弱地抛下句话,返身往门外冲——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在走,而是在飘了!

我缩在街头黑暗的一角,一遍遍地问自己:我死了么?我是死了么?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好像是实在的,又好像是虚无的?

思绪很是混乱,我努力地回忆自己撞车后的一切……医院?对了,医院!

我游魂似的赶到医院,好像有谁在指引着,很直接地来到一个病房里。眼前所见的又把我吓得魂不附体:病床上分明躺着另一个自己!

恍惚间自己好像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一样的肉身,又似乎是立在床边的这个灵魂,可是又好像分出第三个来飘在空中看那两个“自己”说话。

“嗨!哥们,我回来了。”灵魂满不在乎地对着肉身说。

肉身恨得咬牙切齿,却力不从心,无法动弹。只能用细若游丝的声音恶毒地狠骂:“你还知道回来!若不是我拼命护住仅余的心脉,别人早把我烧了!我看你以后上哪去!”

“你总用这副臭皮囊把我困得死死的,我有机会跑出来还不趁机自由几天?说实话,要不是没有你我就没办法被这个世俗所接受,也没有办法和云烟见面,我还真不想回来。”灵魂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少废话!要么进来!要么从此当你的游魂野鬼去!”我的肉身又开始暴跳如雷。

“唉!俗身就是俗身!尽管我不喜欢你限制我的自由,可是没了你也不行。”灵魂还在那吊儿郎当,蓦然空气中有个威严的声音大喝:“三魂七魄不许再胡闹!阳寿未尽,自当速速归体!”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惊醒过来,困难的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室的惨白,灯光有些刺眼。我听到有人在跑动,然后有个声音在惊喜地叫:“医生!医生快来!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

一部红色的波兰莱兹载着一家人风驰电掣。前方是至少两公里笔直的路。不远处是座旱桥,游玩的人像五颜六色的点在桥下跳跃。

车内弥漫着生气。车轮碾过路旁的小草,溅起几丝嫩的绿。

爸爸坐在驾驶室里。开车。听歌。跟后座的妈妈女儿搭搭讪。总之,很惬意。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在闲暇的时候同家人踏青,的确是减轻压力的好方法。

风好大,吹得车窗外呼呼响。惬意的男人忽然发觉后视镜沾了个红红的什么东西。他开窗,用抹布擦。安全是很重要的,丝毫马虎不得。何况要过桥了。

与此同时,桥下野餐聊天放风筝弹吉他的人,都不约而同望向桥上。据目击者陆柄国当时讲,一部红色的轿车,冲过旱桥护栏,以优美的弧线划过天边的朝霞,象头巨大的鸟。

人们只认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残骸很快被拖走。烧得黑糊糊的一团尸体,让法医欲辨不能。

事故原因不明,作为一般交通事故,有关的照片和资料躺在交警队的第178号卷宗里。无人问津。

直到有一天,一位老公安,无意查阅了在过旱桥一点八公里处几乎同时发生的另起交通事故。经过精密推理,他把受害的一家与一个可怜的摩托车手联系了起来。

第一宗交案——司机的死亡惊颤

爸爸哼着歌,愉快地擦拭着镜子。

镜子夸张地向四方扩展它的反射面。有人对镜子存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为什么?天知道。理论上应偏向于有时候,人们会在镜子里看到绝不应看见的东西。比如……

想到这里,爸爸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受党教育这么多年了,世上是没有马列主义无神论解释不了的东西的。

何况镜子好好地在那,就像怯生生的女人,老实得很。

在爸爸擦干净了镜子,就要缩回手的时候,又有几点红色落下来。好像开玩笑一样。爸爸有点不耐烦,然而下意识地,又伸过手擦拭。

0。01秒过后,玩笑开大了,一腔红色的液体泼在镜子上车身上爸爸来不及缩回的手上,0。02秒后,一个很像西瓜的圆球体重重地从外面砸在爸爸的腿上。泛着血红的西瓜瓤。还在爸爸的腿上跳了两下。

爸爸突然觉得从惊颤回到了虚幻的不真实,他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忽然觉得有股视线从最不可能的地方向他射过来。他的目光从前方不远的旱桥移下来……方向盘正让车轮笔直向前……时速表显示着90公里每小时……

不正常的东西来源于他的双腿之间,那个西瓜状的圆球体。它的外层是摩托钢盔。爸爸突然呕吐起来,血压急速升高,心脏四个腔不堪重负,然后这个男人身体靠着方向盘往右一歪,在这之前,心肌梗塞已让他停止了呼吸。

因为他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钢盔望向他,还在眨呀眨。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