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心眼（2 / 2）
“可我们家里昨天突然多了一把伞。”舒小曼接着说。
“那不是我的……你仔细想想，你没有问题，肯定是你老公有问题了。我再说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来烦我……”
杨光正打算接着往下看，舒小曼的微信突然在手机上登录了，他被迫掉了线。
他被发现了！杨光心里一阵五味杂陈，他说不出那是愤怒，还是懊恼。舒小曼果然有问题。杨光痛苦地揪着头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杨光抬头茫然地看着刚刚进门的舒小曼。
舒小曼穿着件居家服，手里提着包子，油条，她看着像是刚刚出门去买早餐了，现在她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微微有些颤抖。“你居然偷偷登我微信？这么不相信我吗？”
舒小曼恶人先告状，明显是想要倒打一耙。杨光脸色铁青着，闷声闷气道:“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个五木是谁？”杨光愤怒地站了起来，全身都微微颤抖着。
“你还好意思问我，昨晚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躲厕所干什么了？那个何欢又是谁？人家要结婚了吧，你心里不是滋味？”舒小曼寸步不让着。
“你昨晚偷看我手机？”杨光愤怒地捏着拳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他们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最应该相互信赖的人，可是他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呈横着多少彼此一生都不可能坦言的秘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舒小曼将手里提着的早餐扔在了餐桌上，黑着脸，坐在了一边。
杨光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默默转身去开了门。
敲门的是隔壁邻居张阿姨，她大着嗓门道：“小杨出差回来了啊？我昨天好像把一把伞忘你家了？我过来拿一下。”
舒小曼很吃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昨天一直在家啊？”
“昨天你家不是来个钟点工打扫卫生嘛，我就在门口随口和人家说了几句话，结果把伞忘了！这年龄大了，就总是丢三落四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看着张阿姨拿了伞，脚步轻快地离去，舒小曼和杨光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凌乱在了那里。
林飘雪听完舒小曼的描述，叹了口气，说道：
“乍一看，夫妻俩赌气，吵架了，怎么又配合默契呢？这是个有趣的故事。
“明天准备买什么菜啊？”，珍玲背靠着床架子，看着电视，手搭在丈夫肩上，侧身问道。一边还不忘电视剧里的情节，咯咯地笑起来，她是一个十足的电视迷。
“唉，菜实在太难买了，每天要换个花样，又要好吃，又要价格便宜，你说该买什么呀？”丈夫建炎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吃了几天的红烧肉，明天调调胃口，买点水产品吧”，妻子珍玲对他说。
“听你的，不过明天我又要起个早了。”看着身边爱妻隆起的胸脯，建炎爱撫的答应了。
不多时，“呼噜呼噜”珍玲竞然睡着了。自结婚过来这二十多年，建炎已经习惯了妻子这种声响，似乎哪天没听到她的呼噜声，他反而睡不着呢。
到了菜市场，建炎又犯愁了。虽说各个摊位品种不少，可一年到头还不是青菜萝卜、絲瓜冬瓜轮流转？
正迟疑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啊哟喂！大叔哥，来我这里看看番茄蛮新鲜的，来来来！”。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长相一般还可以，就是说话语速太快，大概这是她做生意练就的本事。建炎在她手里买过几次菜，算熟人了。那女的还一直在做抖音呢，抖音里的她简直是个绝色美女，人间少有！
建炎也爱看抖音，正巧每次刷到她，顺便点下赞，有时加几句评语，那“绝色美女”回复说你的评论太精彩了，太有才了。
就这么抖音里互相评论了一下，成了熟人。看来今天一定要买她的蔬菜了。建炎就
走过去，她好客地说：“这番茄我卖给别人3块一斤，卖给你2块。”建炎用支付宝一扫，拿了番茄又去买了二斤小龙虾，这可是老婆大人的最爱。
建炎提着菜品回到了家，妻子珍玲刚起来洗漱。实在他家厨房太狭小，不经意网兜里的龙虾，触碰到了珍玲的后背，“呀呀呀，你怎么不看看啊碰痛我了。”“你没听见我的声音，也不回头看看，怪啥人呢。”建炎心想我一团高兴买回来，你还要怪我？珍玲想，你不知道地方小？不能让一让吗？
夫妻俩人各说各个理，竞吵了起来。珍玲洗好脸，心血来潮称了称龙虾，又称了称番茄问道“你这番茄多少钱一斤？”“2块一斤”建炎说道。“什么？你去算算倒底几块一斤”。建炎算下来真的是3块一斤，这下才知道吃了个哑巴亏。
算了算了，以后不到她手里买了，建炎自言自语地说着。“谁？”建炎妻警觉起来，“还有谁，就是做抖音的那个。”建炎淡淡地回答。“好啊，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了”，“我没这个意思，一般买卖关係，我手指头都没碰她一下。”
再怎么说词也没有用了，建炎心想，女人的心难道是醋泡过的？龙虾弄痛了是小事，这可是关于清白的大事啊？
建炎越想越气，那边厢老婆竟气得落了两滴眼泪。看来冷战暴发了，俩人一下由爱人变成了“仇人”。
饭还得煮，菜还得烧。往日建炎买好菜，洗好切好，下一步等她烧了。今日里对不起了，你自己去洗吧，还有那个小龙虾，挺麻烦的，一不小心刺痛了手，你自己去受用吧。
建炎于是看手机，乐得消遥。珍玲看他不动手，也赌气的上房间去看电视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珍玲又回到厨房间，动手做饭了。这下拗不过我了，她要吃了饭去打麻将呢，建炎心想，却当作没看见。
饭菜做好了，与往曰不同的是，桌子上放了一只碗一双筷，没有建炎的一份。珍玲也心里唠叨着，今天我盛给你吃我不算个人！
待等珍玲吃罢，建炎拿来碗筷也狼吞吃完了饭，临了自己洗好碗擦了擦桌子，倒掉了垃圾。这些事平时都是他老婆抢着做的，今天也给建炎点颜色看看。
晚饭依然和午饭一样，大家不作声。不过这次建炎先吃了，自己刷碗。珍玲看他吃完，方上桌吃，她知道最后一个吃好，少不了收拾了一番。俩人默不作声，一切做得井然有序，该谁做的事，各自去做。
到了夜晚，冷战还在延续。白天建炎和妻子珍玲吵了架，没精打采，准备上床睡了。只见妻子蒙头睡着，原来放在一边的枕头，被先占领的妻子扔到了脚跟，一条好久没用过的被子也胡乱地堆在那里。
建炎喑自好笑，你不是说过没经太阳晒过的被子有异味，不能用吗？又好气，踢了老婆两脚，珍玲竟不反应，呼呼地睡到了天亮。
建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夫妻这对怪物，相好的时候卿卿我我，看着什么都好；一旦吵闹起来什么都不好了。想着白天老婆冤枉他与菜坊那女的事，暗暗发誓这个月休想我理采她。
这难道就是情感生活，建炎有点迷惑了，还是实实在在的油盐酱醋？夫妻二十多年了，还一直闹别忸，他一时很想回到那初恋时刻……。
妻子悄悄地下楼梳洗去了。往日她下床后会摸摸他的耳朵，揑揑他的鼻子，今早一概少去了很多礼节。没有了这些，生活显得平淡无奇。他有点懊恼了。
听到建炎下楼脚步声，珍玲收住了和隔壁大姨的笑谈。脸无表情地坐在堂屋，只当没事。不是昨天吵了架，今早珍玲连他的牙膏都挤好了，看来今天是没戏唱了，只好默默地坐在沙发上。
看样子今天得珍玲去买菜了，这个懒鬼，我买回来看你怎么样。
再说珍玲把菜往厨房一放，好象没有她的事了。建炎也知趣，接下来是他的活计了。因为夏天，干脆连夜饭全做好了。
珍玲下午还要赶一个场子，麻将是她另一个爱好，怱怱下了一碗面条，自己大口吃完，丢下面碗麻将馆去了。
建炎这时也觉得肚子饿，吃了点饭菜，感觉没前几天的好吃。算了，吃罢连同老婆丢下的面碗，一同收拾起来。
夏日午后炽热的阳光，直逼进客堂间，一切显得那么的烦燥和不安。
建炎下意识地拉上了絲绒窗帘，墙角落地风扇送来了阵阵凉意。这个时候他回顾这二十余年来，与妻子共创小家庭的不易，可是他该怎么和她说话呢？难倒真要一直僵持下去，一个月不搭不理？
正苦思着，妻舅骑了摩托车，送西瓜来了。建炎迎了上去，又递烟，又泡茶。说起了他姐，建炎有说不完的好话，反把这二天来夫妻赌气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下午的麻将结束了，珍玲跨进门口，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弟弟，顿时笑容满面。
“今天麻将赢了没有？”弟弟问道，“今天打了个平手”，珍玲应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对对！打了个平手”，建炎随口答道，傻笑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磕磕碰碰在一巢”，建炎若有所思，联出了下一句。
你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就是睁一眼闭一眼，有理没理要强势，女人不讲理就对了？”
林飘雪一听傻眼了，心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